开个门 第9节

  “大巫救命啊！”
  几十个大汉被花铁儿追着打，他们不是不敢还手，而是他们深知发起疯来的八王子非常可怕，说把他们打死就绝不会给他们留口气，别看人家没觉醒，但真的很能打啊！若单论打架，整个王城八王子说他第二，都没人敢说自己第一。
  至于逃跑，他们干嘛逃跑？说句难听话，他们都是被淘汰下来、成年许久都还没有觉醒的普通勇士，是被国王陛下伙同其他王子公主一起硬塞给八王子殿下的废物，除了八王子，还有谁愿意要他们？
  退一万步说，他们真的逃了，可任何人没有一个正式身份，在外行走就是流浪者，而流浪者一旦被抓住，除非运气极好的，一般都会被当做奴隶卖掉。
  所以……所以现在装一下龟孙，等八王子消气了，大家也就没事了嘛。
  花铁儿跟这些懒货处了一段时间，哪不知他们在想什么，他以为上次恩威并施，这些懒货都能老实勤快一段时间，没想到他不过才离开十天不到，这些懒货就现了原形。
  “我打死你们这些懒货！我让你们建造围墙、建造住的房屋、挖出水沟，现在围墙在哪里？房屋在哪里？水沟在哪里？”
  他爷爷的，就是一帮贱人！明知自己被人看不起，就干脆把自己当废物看，又懒又馋又奸猾，阴奉阳违看人下碟，遇强就怂，遇弱就坏，他要不是实在没人用，才不要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
  “嗷嗷嗷，殿下饶命啊！我们现在就去盖房子，现在就去！”
  “晚了！都给我受死！”花铁儿凶神恶煞一般，追着狂打。
  舒展和大黑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得连连惊叹，那些大汉跑起来可真快，花铁儿的动作更快，他们的眼睛都快捕捉不到花铁儿挥舞的铁链残影，就听到满场的鬼吼鬼叫声。
  大黑兴奋得尾巴直摇，特别想冲进去掺和一把。
  舒展按住它的脑袋：“不准捣乱，看着。”
  大黑争取权力：“汪！”爸爸，我也想下去玩。
  舒展：“不行，老实待着。”
  “咳咳。”微弱的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舒展转头，看到一名脑袋上满是花纹的老人慢慢走了过来。
  老人看到舒展和大黑，抬头打量了一下，着重看了看大黑。
  大黑探头：“汪！”奇怪的老头。
  看起来足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原地轻轻一跳，十分轻松地就跳上了舒展他们所站的大石。
  正准备伸手帮忙的舒展：……他上来还是大黑帮的忙。
  老人负手而立，和蔼地问：“你们是八殿下带回来的？”
  舒展多少听懂了一些，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暗中观察老人。
  老人穿着像裙子一样的白色衣服，衣服不像布料那么软，看起来像是某种光滑的动物皮，比如蛇皮。老人腰间还挂着好几个小袋子，脚上穿着露趾皮凉鞋。
  再看老人外貌，其耳垂特别长，耳垂上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金属环，眼袋很重，脸上皱纹也不少，额头同样长着一对尖角，同样光着脑袋，身上还露出许多刺青一样的花纹，但整体氛围看起来算得上祥和又亲切。
  老人看舒展没有回话，似乎也没有觉得奇怪——天残嘛，不是智商低就是反应慢。
  “不用害怕。”老人温和地道：“那些混小子都欠教训，都是别人不肯要的懒惰货，不打不听话。等八殿下把他们打老实了，我们就可以下去了。”
  舒展：“……”他好像听到了一些很凶残的内容。
  十分钟后，数十大汉全部躺在了地上，任是怎么抽打都不肯再爬起来。
  还有人抹着眼泪嘤嘤嘤：“八殿下，你打够了吧？我们都已经两天没吃饱了，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
  花铁儿一脚把他踹滚了一圈，“饿死你们拉倒！这么多人，自己不会去打猎找吃的？”
  “这附近这么贫瘠，还打猎呢，上次稍微跑远一点，差点就被野姜族的狩猎队给逮住。看看其他王子的领地，要什么没有，也就只有……”另一人嘀咕。
  旁边的大汉连忙捂他的嘴：“瞎说什么大实话！你就不怕被八殿下打死？”
  花铁儿真的很想把这些混蛋都打死，但真打死了，他就成光杆王子了，那也太丢脸！而且谁来给他干活建设领地？买奴隶吗？不好意思，他穷！
  甚至有那大胆的满怀希望地爬到花铁儿脚边，抬头谄媚地问：“伟大的天才的八殿下，你出去时说会给我们带回大量的食物和女人，现在是不是带回来了？”
  “啊啊啊！食物！我要吃肉！”
  “嗷嗷嗷！女人，要我女人！给我一个女人，我给你建造一座城！”
  所有躺在地上只能哼唧不能动的大汉全都爬了起来，一起想要往外面冲，满脸满身都是喜气洋洋。
  “哗啦！啪！”一条铁链越过众大汉，狠狠地抽在地上，硬是把坚硬的地面抽出了一条裂痕。
  唰！所有大汉全部停住脚步，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似的挤在原地不敢动了。
  老人看里面终于安静下来，这才对舒展笑了笑，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
  当老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数十大汉纷纷低头弯腰，恭敬地称呼：“大巫好，见过大巫。”
  还有人更是直接冲着老人喊道：“大巫，快救救我们吧！八殿下要把我们都打死哇！”
  老人呵呵一笑，回复：“活该。”
  众大汉捂脸：嘤嘤嘤，他们好像把大巫也给惹毛了。
  有人想要转移注意力，眼尖地瞅见跟在大巫身后过来的一人一野兽，立刻指着舒展叫道：“啊！快看，天残！还有一只毛茸茸！”
  “什么？有天残？在哪里？天哪，神哪，虽然我这辈子没希望觉醒了，但我不要我的儿子女儿也无法觉醒啊，让天残离我远一点吧！”
  “快赶走那个天残，别让他过来！”
  “抓住那只毛茸茸，卖掉卖掉！”
  花铁儿气沉丹田，猛地暴吼：“都给我闭嘴！”
  全场一静。
  花铁儿先对老人行了个颔首礼，然后走到老人身后把舒展拉到自己跟前，跟在场所有人介绍道：“这是舒舒，我的救命恩人，他虽然是天残，但他是个不同凡响的天残，是天残中的天才！他不但长得白，他还会治疗脱臼。以后，舒舒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他是本王子亲自收下的子民，你们，懂？”
  众大汉狂点头：懂懂懂！
  舒展听懂了三分之一，冷静地对着众光头大汉点点头。
  大汉们齐声喊：“舒舒好！”
  舒展淡定地回：“大侄子你们好。”
  大黑咧嘴露出尖牙，看起来特别像在奸笑。
  花铁儿觉得自己的脸面总算挽回了一点点，又介绍大黑：“这是舒舒的豢养兽毛毛，非常厉害，不要随便招惹它，除非你们的皮肤有我这么坚硬。”
  舒展纠正：“大黑，不是毛毛。”
  花铁儿没想到舒展会插话，愣了一下，但还是改口道：“哦，毛毛叫大黑。”
  大黑：“汪！”
  就这样？没了？众大汉勾着脖子往大巫身后看，什么都没看到。
  说好的大量食物和大量美女呢？在哪？八殿下你的信誉呢？给天残吃了吗？
  众大汉不敢问出口，你推我，我推你。
  有那胆肥的躲在人群中捏着嗓子小声抱怨：“殿下你说出去给我们找女人，结果你就带回来一个野生天残？”
  有一个胆大的，就有第二个出现。
  “殿下你说你会找到大量食物，食物在哪里？就是这个毛毛兽吗？看样子毛皮倒是很值钱，我来扒了它！”
  更有人三秒忘疼，贱贱地道：“殿下，那个天残是母的吗？是的话，你可以交给我，我养她，我不嫌她年纪大，那脸蛋还挺白的，嘿嘿嘿~”
  有那机灵的还立马提议：“殿下，没有食物没有女人也没关系，不是说野姜族就在附近吗？我们去攻占他们的地盘，抢他们的食物和女人，还有能量币！”
  这个建议立刻点燃了众大汉的热情，纷纷响应：
  “对，抢抢抢！我们组成一个突击小队，抢了就跑，重点要抢精力药剂啊！”
  “对啊，没有精力药剂，做什么都没劲透了。”
  一帮子光头大汉高举双手，齐声大喊：“我们要女人！要食物！要能量币！更要精力药剂！”
  “不要天残！”不知谁喊了一句。
  “对，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天残！”仗着法不责众，众人齐吼。
  舒展也就是还没有掌握这里的通用语，如果他听懂这些大汉在说什么……比得罪一个药剂师更可怕的事情，就是得罪了一个信奉毒手佛心还喜欢教人积极向上的国宝级药剂师。目前，这些大汉很幸运……
  第14章 舍愚大巫
  法不责众这句话在花铁儿这边显然行不通，他之前就暴打了这群混蛋一通，现在不过费点事再打第二遍而已。
  舒展摸着狗头，微笑看着又一场血雨腥风。别以为他不知道天残就是叫他，他现在的理解能力可高可高！
  不要天残？他还不想来这里呢。
  之前他还想着花铁儿的举动是否太残暴了一些，现在……他只觉得打得好！某些人就是欠揍。
  大巫似乎怕吓到他，还跟他和声解释：“放心，不会打死他们，八殿下还要留着他们干活呢。”
  再一看，这天残哪里有害怕的样子，不但不害怕，他似乎还在微笑，瞧他抚摸那长毛兽的闲适样，如果不看他一身泥巴，简直就跟王城里正在看表演的贵族一样。
  大巫把对大黑的兴趣转了一点到舒展身上。
  他重新打量舒展，最后得出，也许这是一个被贵族豢养、生活富足、没有受到过任何苛待的天残。而他现在被八殿下带回，恐怕不是走丢，就是年纪大了被抛弃了。
  虽然舒展皮肤白皙且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和皱纹，但是他的年龄一看就已经三十往上，对于那些豢养天残的贵族来说，他们更喜欢年轻稚嫩的。到了三十岁以上的天残，除非他们能生下孩子或者对主人有一定用处，那说不定他们的主人还愿意把他们养到死亡那天，反正天残的寿命比起正常人差远了。
  舒展转头，目光与大巫对上。
  大巫伸手，想要抚摸天残的头。
  舒展头一歪，躲过。
  大巫惊讶，这个天残是不是不明白被大巫抚顶的意思？
  花铁儿虽然在揍人，但也一直在分心注意舒展和大巫这边，看到舒展竟然躲开大巫的手，赶紧丢开那群混蛋，跑到大巫面前解释道：“大巫，舒舒以前是野生天残，他是毛毛兽大黑养大，很多常识都不懂。”
  花铁儿又跟舒展一边比划，一边放缓语速说道：“天残想要在某个地方待下来，除了要得到该地头领的同意，最好还能得到大巫的接纳。一般大巫只要不反对就可以，但如果有大巫愿意抚摸你的头顶，那就是不但接受你，还愿意帮你祛除诅咒的意思。被大巫抚顶的天残，大家接受起来会更容易。”
  舒展抓到几个关键词，勉强弄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他仍旧装作听不懂，因为他舒大国宝不喜欢被人当孩子一样地摸头，不管对方身份是什么。
  花铁儿看舒展没听懂，也没奇怪，他也没指望一个不懂通用语的天残能在半天内就能听懂他的话，虽然他猜测对方有可能学习过，但真相谁知道呢。
  他也以此为理由对大巫道：“您看，他连通用语都不怎么懂。”
  大巫点点头，很大度地原谅了这个天残的不敬。
  花铁儿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给舒展介绍大巫，当下就补充道：“舒舒，来，不要怕，这是舍愚大巫，是我镇海王国大巫塔派来协助我的大巫，舍愚大巫同时也是一名厉害的冶炼师，他还会治病和制药。以后我们领地仰仗他的地方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