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门 第195节

  奇妙的是，他们走到第一排时，那些已经坐下的王子公主和他们的伴侣们没有一个和他们搭话，顶多是目光相对时点点头。
  舒展觉得这一幕怪异极了，就好像整个大殿的人都联合在一起，只把他和花铁儿排斥在外。
  花铁儿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坐下，顺便把舒展也按到座位上。
  座位两两相连，和其他座位之间都有一尺缝隙。
  舒展看向自己右边，看到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好奇地盯着他。
  第203章 告白
  除了这名少年，其他王子公主也在偷偷看他，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跟他搭话。
  舒展也无意跟他们交际，乐得轻松，但心中古怪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有心想问花铁儿，但周围的人大多都是符纹能力者，而能力者的耳力一般都很强，哪怕他们压低声音说话，如果有人有意偷听，也能听了去。
  可没想到，他想帮花铁儿省事儿，花铁儿却自己拉着他说道：“舒舒，你不要看他们，你看我就好了。”
  舒展：小朋友，你几岁了？
  花铁儿看出舒展眼中的调侃，眼中也漾出笑意，他靠近舒展，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他们都不理我？”
  舒展心想原来你自己也知道。
  花铁儿微带得意地说：“因为他们都怕我。”
  “切！”有人发出低低的嗤笑。
  花铁儿眼睛一斜，“谁不服，有种站出来啊。”
  各位王子公主都像没听到一样，各有各的表情，有的和自己伴侣说话，有的和他人低语。
  这种场景对任何人来说都很尴尬，但花铁儿就是有本事把自己的尴尬扔到其他人头上：“舒舒你看，这些人多会伪装，他们明明都高高竖起耳朵听我在说什么，却都假装自己没听见。算了，他们从小就这样，一个个都是贱皮子，打不过老大，就偷偷来找我麻烦，被我揍了又跑去告状，告状告不赢，就开始集体排斥我，想要孤立我，还成天找机会跟老大说我的坏话。”
  舒展注意到不少王子公主的脸皮都扭曲了。
  坐在他旁边的小王子忽然对他扮了个鬼脸。
  “咳，你有几个兄弟，几个姐妹？”舒展总觉得他要是再不岔开话题，那些王子公主大概就要忍不住上来群殴花铁儿了。
  花铁儿煞有其事地掰着手指数了数：“只算认回来的，王子有十个，公主有六个。”
  舒展很想说你的国王爸爸真能生。
  花铁儿还在介绍：“老大今年二十六，最小的一个才三四岁。你旁边坐的就是九王子，十王子等会儿会被他的侍卫抱过来。公主前三个已经嫁出去，目前还有三个，两个十来岁，还有一个小的八岁。和我同母的只有老大，其他的都是伟大的国王陛下的情人给他生的孩子。”
  舒展忽然想到花铁儿似乎极少跟他提起他的亲兄长，记忆中似乎一次都没有，每次提到也都是略略带过。
  难道花铁儿和他大哥感情不好？
  正想着，就听大殿里喧哗声陡然提高，有不少人站起。
  舒展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相貌十分英俊的男子大步向最前排走来，他的身后不远处跟着之前见过的三王子和另一名气势不凡的青年。
  花铁儿轻笑：“我们家老大来了，后面跟着的是老三，老三旁边就是老五，现在就差最小的那个，王子就都来齐了。”
  王子还差一个，公主先到齐了，还没到的小公主跟在哥哥们身后进来，小脸蛋红馥馥软嫩嫩，可爱得让人想要咬一口。
  大王子经过花铁儿身边，脚步一顿，目光扫过舒展，最后停留在亲兄弟脸上：“你回来好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花铁儿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舒展椅背上，坐没坐相地说：“懒。”
  大王子面无表情，“母后一直在担心你，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月就要成年。”
  花铁儿：“嗯。”
  “你已经不小了，不要成天带刺，既然有了领地就好好经营，有什么困难找我。”大王子对这个弟弟似乎很无奈，说完这句就去了自己的位置。
  三王子对着花铁儿笑笑，也走了过去。
  花铁儿握住舒展的手指，专心把玩。
  舒展觉得花铁儿似乎很不喜欢老三，不管是在前面用那么难听的话怼他，还是现在的不理不睬，就算对老五，花铁儿也没有这么明显的厌恶。
  五王子走过花铁儿时，想说什么，却转而对舒展点头道：“您就是舒药师吧，早听说王城来了一位深受生命之神宠爱的药剂师，能制作出别的药剂师制作不出的药剂。以您的资质和表现，想必您去考中级药剂师一定手到擒来。”
  舒展礼节性地点点头。他的初级药剂师还是才考到没多久，按照药剂师协会的考核程序，他想要得到中级药剂师的职称，至少还要再等五年。越级考在天柱星各大协会就不存在。
  舒展问过疯兔为什么要这样做，疯兔告诉他，这是为了避免有些人为了等级好高骛远，不肯踏实地学习基础知识，初级升中级必须等五年，中级升高级必须等十年，不是为了压制天才，而是为了让他们沉下心学习更多知识。
  而对于药剂师来说，等级并不是一切，就比如疯兔虽然只是中级，但高级大师看到他也不敢自端身份。如果你有本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药剂就能得到什么样的尊重。
  五王子看到舒展的脸时，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诧异。他打听过舒展，还拿到了他的画像，但眼前的男子明显要比画像年轻许多，如果不是那一双眼睛特别沉静，不如少年人活泼天真，他还以为面前的青年顶多二十岁不到。
  这副年轻的样貌是舒展的真面目，还是那副年长的外貌是真？
  五王子暗自猜测，转而想到也许这位药剂师自己制作出了可以让容貌年轻的药剂？
  如果真是这样，这药剂师的价值就更大了。
  治疗衰退症的药剂也好，恢复青春的药剂也好，无论哪一种拿出去都能让其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就比如拥有精力药剂的沙国，他们不就是靠这种药剂，国力才会在短短百年内不断飞跃，如今都有了威胁到第一大国天柱国的势头。
  如果他们镇海国能掌握这两种药剂，何愁镇海国不强？如果是他掌握了制作出药剂的人，他的未来……
  五王子看舒展的目光变得火热起来，正好他还没有正式的王妃，他完全不介意给老八添堵：“舒药师，您的能力让我敬佩，我第一眼见到您就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您黑色的眼睛宛如那最神秘的夜空，您优雅的气质直中我的灵魂，如果您愿意，还请给我追求您的机会。”
  舒展：“……”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直接的人，他以为花铁儿已经够直接了，没想到他这位五哥更上一层楼，才第一次见面就要追求他，说的赞美词更是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对方没弄错他的性别吗？还是镇海国真的完全不在乎同性婚姻？
  花铁儿：“操！”
  花铁儿恨不得一脚把觊觎舒展的老五给踹飞，他们家的这些兄弟姐妹论脸皮一个个都奇厚无比，他这个伴侣就坐在旁边，那老五就敢当着他面挖他的墙角。
  “老五，不想死你就滚远一点。就你这样的，舒舒才看不上你。舒舒只喜欢我这样的，亲爱的你说是吧？”花铁儿转头问舒展。
  舒展还能说什么？他只能回了一个字：“嗯。”
  五王子却完全无视了花铁儿的排斥，对舒展礼貌的一笑，“只要您还没有正式的配偶，就请不要拒绝我，如果您同意，我将立刻请父王为我们举行婚礼。”
  “砰！”花铁儿一拳挥了出去。
  五王子看到拳头，可他竟然没有躲过这一拳，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摔在台阶上，一抹鼻子，鼻血横流。
  大厅一片安静。
  “闹够了吗？都给我滚回位子上坐好！”大王子发话了，声音非常寒冷。
  五王子丢了这么大的脸，竟然没有恼羞成怒，他只擦擦鼻血，从地上爬起来，就这么走到花铁儿面前，问道：“你的力量变强了，你觉醒了？”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花铁儿：“你猜。”
  五王子看看他一头短发，又问他：“你的力量很强大，你觉醒的是巨力？”
  花铁儿：“你猜。”
  五王子忽然笑了，“我听说你中了神灭药剂的毒，而神灭药剂谁都知道，只要中了这种毒的人，永远都不可能觉醒。如果你真觉醒了，要么你当初中的毒不是神灭药剂，要么就是有人制作出了能解除神灭药剂的神药。”
  大殿中响起一片惊呼。
  五王子突然转头：“舒药师，你给老八这么多帮助，他给了你什么？”
  说完，这位王子整理了一下衣着，就这么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舒展感到周围有更多目光投注到他身上，他没在意，只奇怪一点，花铁儿中了神灭药剂之毒的事不是秘密吗？
  花铁儿捏了捏他的手指，他也在想是谁把他中了神灭药剂的事传了出去。而老五的意思他明白，这家伙特意当着这么多人面问出这样的话，就是想要大家怀疑是舒展帮他解决了神灭药剂，或者是舒展身后的疯兔大师。同时也在告诉其他王子公主，他们又多了一个王位竞争者。
  花铁儿是真心对王位不感兴趣，他喜欢自己打天下，尤其喜欢跟着舒展到处浪，顺便建立自己的势力。他从小就认定王位属于他大哥，但让他不解的是，他大哥对他似乎总是关心有余亲近不足，甚至有时候还会用一种妒忌的眼神看他。直到后来他去了母后的部落，在那里他知道了自己的特殊之处，这才明白大哥对他的古怪情绪来源。
  大哥在九岁时也跟着母亲回到圣虫部落，可惜他连部落圣地都没能进入，在外围就被排斥了。
  而他则顺利进入了圣地中心，在那里知道了很多事情。
  最小的王子被他的侍卫抱着进来，外面有钟声响起。
  大殿里再次变得安静，就是最小的王子公主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发出声音。
  舒展看到大王子和三王子之间空了一个位置，四王子脸色苍白存在感很低，六王子身材健壮，七王子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九王子眼睛咕噜噜转，十王子胖嘟嘟。
  公主那边，他没多看，但能感觉到那边一直有人在看这边。
  钟声停止，所有人一起起立，花铁儿拉着舒展也站了起来。
  镇海国国王和王后一前一后进入大殿，在最上位的两张椅子上坐下。
  舒展心想镇海国王后的地位倒是很高，很少有国家能让国王和王后的位子在正式场合也能并排。
  国王和王后落座后，大殿中众人一起向两人弯腰行礼，国王举起权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众人才落座。
  这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
  “大巫塔斐然大巫携杰大巫前来。”有人高声传唱。
  随着传唱声，大殿尽头的右侧门走出两名身穿大巫衣袍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高级大巫斐然，跟在他后面的是中级大巫杰。
  众人十分惊讶，就是国王陛下都挑了挑眉，朝贡会每年都有，每年虽然也有大巫过来参加，但大巫塔只是意思意思地随便派一位中级大巫过来，没想到今年高级大巫斐然竟然亲自来了。
  “斐然大巫。”国王陛下开口。
  斐然大巫对国王行礼，“愿众神的光辉永远笼罩镇海国。”
  “请坐。”国王陛下再次抬起权杖。
  斐然大巫在国王下手左侧的椅子上落座，杰大巫则错了一个台阶，在斐然下方的右边椅子坐下。
  宫廷礼官上前，非常简单地就宣布朝贡会开始，并没有繁杂的前奏和祭祀等。
  献礼从王子开始，大王子站起。
  花铁儿突然贴到舒展的耳边边，小声说：“等会儿你帮我救救我二哥。”
  舒展：嗯？
  只听花铁儿愿意喊一声二哥，就能猜出花铁儿和这位二王子的关系应该还不错。舒展刚才还在想二王子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原来人还活着？不过如果对方身体有问题，为什么花铁儿不在前面就让他出手，而非要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