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 第63节

  “杜岩你……”赵临愣住了，他从不曾亏待那些主动愿意臣服自己的alpha，即便是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司机兼保镖，甚至可以说，他对这个沉默寡言、冷漠顺从的alpha也是花了心思、有些许感情的，要不然像对方这样地位低贱的alpha，他一般是玩上一两个月就会当垃圾一样扔掉了。
  方其朗冷冷看了眼面带戏谑的杜岩，他知道对方骨子里就是个恶人，而赵临这样的恶人，正需要恶人来磨。
  “赵议员，屋子里的摄像头我都帮你关闭了。还有，您平时存放视频的秘密保险柜，我也找到了，现在只缺密码和钥匙了，您会告诉我的，对吧？”杜岩当着被绑在床上、堵住嘴无法说话的赵临，将对方平时用自己身上的玩具都找了出来，扔在了一边，这都是接下来他打算用在赵临身上的东西，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为了情趣。
  方其朗正在一旁穿衣服，没一会儿，他又是那个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国会议员了。
  “方议员，其实您完全不必亲自动手的。我不是说了，我会替您处理好赵议员相关的一切问题吗？”杜岩斜昵了对方一眼，他有些不明白方其朗为什么那么冲动，非要自己动手给赵临留下口实，明明他们之前已经勾兑好由自己出面来替他教训赵临的。
  方其朗的目光依旧阴沉，他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质问杜岩道：“你为什么没有把赵临将视频传给修文的消息也告诉我？”
  杜岩一脸好笑地挠了挠眉心，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的伴侣不是早就知道你和赵议员的事情了吗？他应该没脆弱到看个视频就要寻死觅活吧？”
  “你还是老样子。”方其朗只能自认倒霉地闭上眼轻叹了一声，在军队里的时候，杜岩就总喜欢给自己捣乱，对方的恶劣性格看样子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呜呜呜！”看着方其朗与杜岩如此熟稔的模样，赵临这才明白自己这个猎人，有一天也成了别人的猎物，他愤怒地大声呜咽，无奈嘴里的却被塞得满满当当。
  “不要急，一会儿有您说话的时候。”杜岩转身冲赵临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方其朗系好领带，他毫不同情地看着不断挣扎的赵临，自己也曾陷入这样的绝境。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了。”方其朗并不是那么残暴的人，他对凌虐一个人并没有兴趣，哪怕那个人是赵临，然而他随后却想起了在看到胤修文与别人上床后，自己对那个一贯温顺的omega所做的一切，强烈的内疚感令他完全没有反杀赵临的喜悦，反倒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赵临的卧室有着良好的隔音效果，这和他经常都与不同的alpha在里面玩一些过激游戏有关。
  方其朗坐在客厅里双手紧扣，他有些焦灼，并不仅仅是因为赵临在鬼哭狼嚎了几个小时之后仍不肯吐露密码与钥匙，也因为他答应了胤修文要早些回家，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变得暗沉，就连月亮也被阴翳所覆盖，但是人类创造出的灯光却给黑夜带去了新的光明。
  “还没好吗？”方其朗忍不住推开了门，曾经无比嚣张的赵临仍被绑在床上，不过这一次对方奄奄一息，身上、床上都是一片狼藉。
  “应该快了，他都失禁了，应该挺不久了。”杜岩将电击器扔到了一边，他有分寸，弄死赵临绝对是大事，他不会给自己，也不会给方其朗留下这样的麻烦。
  恍恍惚惚听到杜岩的话，赵临虚弱地睁开了双眼，他虽然傲慢又骄横，可是性格却是意外的刚强。
  “方其朗，我可以把你的视频还给你，不过你得和我做个交易……”赵临那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完全没有要妥协的意味，他的眼神恍惚而麻木，唇角却是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什么交易？你还想着让我标记你？你真的就那么淫荡下贱吗？我告诉你，我一看到你就恶心，我绝不会再碰你。”方其朗讥笑道。
  赵临对方其朗的羞辱置若罔闻，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向了站在床边的杜岩，他原本是想一直让对方在自己身边干下去的。
  “让杜岩出去，这话我只能对你说。”
  方其朗只是看了杜岩一眼，对方就很识趣地主动离开了房间。
  “他现在出去了，有什么你不妨说说，我也并非真想把你弄死弄残。”方其朗看得出来赵临是有了别的打算。
  赵临缓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要的，拿杜岩来换！以后我绝不再纠缠你！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你在开什么玩笑，杜岩他不是我的所有物，我没权力拿他当作商品和你交易。”方其朗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赵临的提议。
  “那你只有两个选择，要嘛就杀了我灭口，要嘛就等着我去控告你对我施暴。”赵临的目光已经完全疯狂了，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失去了理智，而是因为他对竟敢背叛自己的杜岩恨之入骨。
  方其朗陷入了沉思，赵临给他的两个选择，都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就在方其朗纠结不定之时，杜岩走了回来，他看着咬牙切齿的赵临，刚才他出去的时候特意将门留了道缝，对方的话他都听到了。
  “答应他吧，方议员，你救过我的命，是时候让我回报你了。”
  第119章 无人等候
  被松开捆绑之后，双腿仍战战兢兢的赵临在方其朗与杜岩面前打开了卧房墙后的秘密保险柜，只有自己掌握的密码与钥匙的组合比指纹或是瞳纹更让他安心。赵临从中拿出了一枚小巧的电子储存卡扔到了方其朗面前，在不少人选择将各种重要资料放在网络空间的今天，他倒是认为这种实体的储存方式更加安全，这些年以来，特星和帝星上已经发生过不少起网络资料泄密的事情了。
  “只有这一份吗？”方其朗拿捏着这枚小小的电子储存卡了，正是这个小东西让自己对赵临投鼠忌器。
  赵临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啐了一口血沫，不屑地冷笑道：“这种东西留一份我自己看看就够了。要真是流露出去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它来威胁你。”
  方其朗点点头，他确认赵临说的是实话，他们的身份地位都来之不易，对方在用桃色视频对付自己的时候，他必定也会卷入了这个旋涡之中，名誉不可避免地受到损害。
  杜岩快步走了上来，在赵临打算关上保险柜之时，他一把从中拿出了其他的储存卡。
  “你做什么？！”赵临怒道，可他竟不敢起身去把东西抢回来，毕竟他刚才才被对方折腾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赵议员，我觉得我应该更值钱一些吧，毕竟我接下来的两年都要卖给你当奴隶了。”杜岩微微一笑，顺势将自己拿到的其他储存卡交给了方其朗，对方在接受赵临交易条件的同时，也与赵临进行了讨价还价，将赵临对自己的人身控制期限约定在了两年之内。
  “当奴隶？呵……看来你很清楚你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了。”赵临咬了咬牙，他现在还浑身痛得厉害，以往他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而今天他算是在方其朗和杜岩手里狠狠地栽了一回，随即，他又看向了眉宇间浮现出一丝踌躇的方其朗，“方其朗，这才是你真的目的吧？你不仅想要回属于你的东西，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方其朗顺势将储存卡都放进了衣兜里，他神色从容而淡定：“有这些东西在我这里，你至少不敢伤害杜岩的性命，对吧？放心，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去得罪那些与我无冤无仇的人，也不想再和你之间继续起不必要的冲突。”
  赵临眼神中掺着质疑，他垂下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愈发觉得自己实在小瞧了看似处处受制的方其朗，对方远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好对付的角色，更不是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正人君子。
  “真没想到，你也是个卑鄙小人，方议员。”赵临认命地勾起唇角一笑，目光嘲讽地斜昵了方其朗一眼。
  “随你怎么想。”方其朗对赵临的话不置可否，他转过身，对抄着双手一脸无所谓的杜岩问道，“你真的要留下来吗？我相信你不愿意留下来的话，赵议员也不会强迫你的。”方其朗当然也明白，赵临不是不会强迫杜岩留下，而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不敢而已。
  杜岩挑了挑眉：“除非你肯让我杀了他，否则，就算我今天离开，以他的势力要找到我很难吗？方议员，别忘了，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必为我操心太多。我当初答应来帮你，就不在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再说了，这场交易早已安排妥当，我就是那个代价。”
  “呵呵呵，是的，杜岩，哪怕你跑到天边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我想，方议员到时候也没多余的能力保护你，你在和帝星的罗德里戈家族作对，你明白吗？！”赵临憎恨地看着杜岩，在此之前，他一直将对方作为方其朗的替代品，而现在看来，这个叛徒比方其朗更能激发自己的征服欲。
  “真没想到我居然有资格与那个赫赫有名的罗德里戈家族作对，真是荣幸。”杜岩干脆笑了起来，他哪里是会惧怕恐吓与威胁的男人。
  “听着，赵临，你必须答应我，绝对不会伤害杜岩的性命。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方其朗正色警告赵临道。
  “放心吧，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他。他可是唯一能媲美你，在床上让我那么兴奋的alpha。”赵临毫不掩饰眼底的冷酷。
  在方其朗离开赵临的公寓之前，赵临将值班的安保人员叫上了楼，他们在接到主人的命令后，颇为吃惊地上前抓住了杜岩的双臂。
  “方议员，你就放心离开吧，赵议员除了恨我之外，对我的身体还是很满意的，他不会舍得玩坏我的。两年后再见吧。”杜岩在被赵临的手下用镣铐锁上时，笑着冲方其朗眨了眨眼。
  方其朗面色沉重地微微颔首，这个时候他必须相信杜岩，这也是战场上的作战准则，相信自己的战友，将背后留给他们，将枪口对准敌人。
  离开罗德里戈大厦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初秋的夜晚比之前凉爽了许多，甚至已经开始有了寒意。
  方其朗叫了代驾，让对方将自己送回了郊外的家中，在即将到家的时候，他的情绪变得有些莫名激动，他甚至想自己是否应该开诚布公地与胤修文解释一下自己和赵临之间的事情，尽管那必定是十分屈辱而痛苦的一个过程。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了胤修文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对方一直想要的都是摆脱自己的自由，他与赵临之间哪怕没有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这过于专制霸道的性格伤害了胤修文的事实。
  许多个夜晚，晚归的方其朗总是能远远地看到自家客厅的灯仍亮着，那是因为他粘人又温顺的omega总会等着自己回来后才安心去休息，可是今晚，客厅的灯早就熄灭了，愿意为自己留一盏的灯的omega即将不再是自己的伴侣。
  方其朗停好车进入了客厅，然后径直走到了胤修文的卧室门口，犹豫再三之后，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修文，我回来了。”
  “修文，来多喝点！去他妈的方其朗赵临，这两个奸夫淫夫不得好死！”因为用餐的兴致被打断，段雪风干脆拉着郁郁寡欢的胤修文来到了对方最喜欢的美食街，他喜爱高级餐厅的珍馐，也能欣赏路边大排档的美食。
  在这个凉爽的夜晚，需要最火辣的食材才能点燃热情，爽口的冰啤酒、麻辣龙虾、烤生蚝、还有火爆花甲、无疑都是安抚人心的利器。
  胤修文听着奸夫淫夫这个词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很想笑，他咕嘟咕嘟地灌了一大口啤酒，他觉得这样的酒比贵得让人头秃的沃德莱斯好喝多了。
  “我说，你就这么把秦议员丢在家里不管他吗？”胤修文被段雪风带出来之前，特意陪对方回了趟家，虽然他没进门，可他大概也猜得到那位刚回家不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秦议员今晚恐怕得自己度过一段很艰难的时光了。
  “提那个扫兴的家伙干吗？别管他，他早就习惯了。”段雪风唇角不屑地一扬，又给胤修文倒满了酒，“修文，今晚要不去我家住吧？反正我家好几间客房，你随便挑，秦罡那家伙平时在家里我都会把他锁在卧室，不会出来影响你的。”
  “我这是无家可归了吗？”胤修文一声轻笑，拿起一只龙虾仔细地剥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他在平宁城第一次吃到麻辣小龙虾，方其朗那样的贵族可是很嫌弃这种吃起来不优雅的食物，即便吃龙虾也只吃那种手臂粗大，不需要他去慢慢剥壳的大龙虾，可是那种大龙虾又怎么会有小龙虾的滋味呢？
  “我担心你回去面对方其朗尴尬嘛……”段雪风怎么会看不出胤修文今晚会有多么心碎，哪怕对方一直强调他与方其朗之间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但是感情并不会因为一张纸而完全消失的。
  “有什么好尴尬的。我不是说过吗，我和他之前一直都是分房住的，回家之后房门一关，也见不着面，更不存在什么尴尬。”胤修文慢慢将虾仁塞到了嘴里，回想起自己与方其朗这四年以来的婚姻，他的确忍让了太多，也压抑了太多，他想每个晚上与自己的丈夫睡在一起都是一种奢望，却只能看着对方与别的omega一同享用美食，方其朗与赵临一道出现在空中花园时，简直就像是在约会。
  “是啊，当初你这么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性冷淡呢。果然看人不能只看脸。”段雪风打趣道，只要能让胤修文开心点，他不介意扮演那种恶毒的角色。
  “性冷淡？呵呵呵，雪风，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变态。整整两天两夜……你能体会那种肚子里都是……的感觉吗？”胤修文有些醉意了，他并没有用一种畏惧或是厌恶的表情在回忆方其朗对自己的疯狂占有，他甚至想，为什么对方不把自己占有得更彻底一些呢？这样他也就不用如此患得患失了。
  第120章 渐行渐远
  胤修文和段雪风一直在大排档吃夜宵吃到凌晨三点，最后他婉拒了段雪风请他回家休息的邀请，骑上了今天刚买来的骑行专用自行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凌晨四点的平宁城，终于和它的名字一样变得平静而安宁，初秋夜里的凉风还不算太冷，扑打在脸上反倒让人清醒。
  虽然喝了不少啤酒，但是胤修文并没有醉得厉害，他在扑面而来的冷风中微微眯起了眼，双手稳稳地握着自行车把手，双腿不知疲倦地用力蹬着，在他的面前，是一条寂静冷清的长街，仿佛没有尽头。
  好在沿途的街灯给了这条凄清长街最后的温暖，胤修文内心一片平静，在黑夜之中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努力向前。
  他不时会抬起头看一眼街道两侧只有两三点灯光未熄的住宅楼，多少人在这个夜晚安睡，多少人在这个夜晚不寐，又有多少人像自己一样在这个夜晚流浪。
  胤修文露出了微笑，他忽然有了一个很浪漫的想法，他竟想这样一路骑到世界的尽头去看看，人们总说，在世界的尽头是没有忧愁的，无边无际的天空与海平面会最终融为一体，风和浪也会带走人们所有的烦恼。
  然而，特星与r星系中其他的星球一样，是一个近圆的球体，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尽头，任何地方都可以是世界的开始，也可以是世界的尽头，所以，胤修文的自行车最后并没有将他带到那个没有忧愁的世界尽头，而是将他带回了位于平宁城郊外那栋充满了种种回忆的平层别墅。
  清晨五点，胤修文从来没有在这个点回过家。
  换了以前，胤修文还没走到门口恐怕就会心里不停打鼓，因为玩个通宵回家必定是会被方其朗声色俱厉地教训一番，而现在，他已经没有那样的担心了，他的丈夫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随别的omega走掉，又有什么资格管自己和朋友玩到凌晨呢？
  胤修文将自行车停到车库里那辆高级轿车旁边之后，这才拿着钥匙走到了屋前。
  客厅里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方其朗回来没有，不过，胤修文并没有真地期待对方会早点回来，在abo星球中，omega的能力越强欲望就越强，alpha也必须更努力地满足他们，想必方其朗会很享受与赵临这个顶级omega一起快活的时间，就像那个彻夜未归的夜晚一样。
  然而对方其朗已经不抱任何期待的胤修文打开大门时，却在玄关处看到了丈夫换下来的皮鞋。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这才看见一片阴暗中坐在沙发上的人影。
  胤修文顺手打开了客厅灯，而坐在沙发上的方其朗也缓缓睁开了眼。
  “你怎么在客厅休息？”胤修文的神色有些局促，他意识到方其朗这是在等自己。
  神色有些疲惫的方其朗并没有站起来，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声说道：“等着等着就不小心睡着了。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方其朗不想让胤修文觉得自己在责备他，可是这些熟悉的话语即便换了语气，听在胤修文的耳里仍像是质问。
  “和雪风去吃夜宵了，我和他刚开始用餐不久就遇到了你和赵临，你们没心情继续那顿饭，我和他也没有。不过，对打搅你与赵议员用餐兴致这件事上，我还是必须说声抱歉，雪风他是因为我才这么冲动的，希望你和赵议员能够原谅他。”胤修文不卑不亢地朝方其朗走了过来，他不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方其朗也不可能，既然如此，不如尽早表明自己的态度。
  方其朗的眼神微微一沉，他听出了胤修文那暗含讥讽的意思，他也看到了对方当时的目光有多么失落与失望。
  “修文……我与赵临之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今晚我真的是找他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方其朗耐着性子解释道。
  胤修文笑了笑：“其朗，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吗？我已经没资格干涉你的私事，所以你也完全不用特地向我解释什么。放心吧，他发给我的视频我已经删除了，我不会用这个东西来威胁或者伤害你，我相信他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敢大胆地把视频发给我。”
  在胤修文看来，一直将事业与家族声誉排在第一位的方其朗是不可能会真正在意自己想法的，对方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以及家族声誉，为此，对方甚至不惜作戏给自己看。
  方其朗怔怔地抬起头，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胤修文竟把自己看成是为了利益而试图哄骗他的卑鄙小人。
  “如果我说那个视频根本就是假的，你会信吗？”在用沙哑的嗓音迟缓地问出这句话后，虽然方其朗紧抿双唇不再吭声，可他用力起伏的胸膛却暴露出了此刻激动的情绪，他感到了被误解所带来的委屈与难过，甚至还感到了些许因为胤修文不愿信任自己而随之生出的愤怒与无助。
  “所以视频里的人不是你和赵临吗？”胤修文轻声反问道。
  “是！但那是因为……”方其朗努力地张了张嘴，他如鲠在喉，被赵临下药强暴这件事令他尊严丧尽，更难以在那个一直都仰望自己的omega面前启齿。
  胤修文看着方其朗那愈发局促的表情，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了赵临在空中花园餐厅里肆意挑衅自己与段雪风的场景，方其朗当时就站在赵临身旁，而那个时候名义上仍是自己丈夫的方其朗却选择了缄默，对方或许的确有诸多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肯定没有一个原是为了自己。
  “其朗，我知道，我之前的行为让你觉得我或许很难离开你。的确，即便直到现在，我仍是爱你的。”胤修文的目光坦然，爱一个人不应该是错，“但是我也很清楚，我们之间已经有太多无法再在一起的理由，我们对彼此都伤害得太深了。到此为止吧，我会努力适应不去爱你的生活，也会努力扮演好议员伴侣的角色助你一臂之力。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些年来，你对我、以及对胤家的关照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我真的累了，可以让我回房睡觉了吗？”
  方其朗的脑袋里一团乱麻，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儿也该去国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