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圣灵境虽然仍旧热闹非凡，人山人海，但圣灵殿的第一轮选拔赛已经结束，并没什么可看的。
  “完了，没得看了。”陌澜嫣道。
  “还有第二轮复赛。”天眷凡尘说。
  “第二轮复赛不在这里举行吧？听说一般的复赛都不准外人参与的。咱还是看不到。”
  “别人可能看不到，但你跟对人啦，本公子可是有办法的哦。”
  说着一把拉着陌澜嫣又折了回去。刚看过圣灵殿的规距，圣灵殿重地很多，等级森严，很多不是一般弟子能够随意进入的，就更别说是外人了。
  但天眷凡尘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各处殿堂内七转八拐，从不理会禁令，好像进自家花园一般，那些圣灵殿的弟子不但不拦，还通通回避。他拉着她，终于在一处悬着“长老外殿”的殿宇。
  想也不想，他一把就推开了大门，吓了陌澜嫣一跳，惊道：“这里是长老殿！”
  长老殿里正有十多名长老在围坐在大圆桌上，看样子是在开会，突然被打扰，众位长老全都是脸色一变，可当看到天眷凡尘时愣了一下之后，全部都蔫了！
  “公子，您……怎么来了？”众长老之首冯长老紧皱着眉头。
  “今年的复赛在哪里举行？”天眷凡尘答非所问。
  “在炎境，在那里收集炎气。”冯长老恭敬道，小心冀冀地看着天眷凡尘，“咳，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好奇，想要去玩玩。”
  冯长老脸色一变，显然很不高兴，但却陪着笑脸道：“这没什么好玩的。跟每年的选拔差不多，这些选拔比赛，公子不是早就看腻了么？”
  “今年不同，我陪朋友来。”天眷凡尘轻皱着墨眉，有些不耐，“啰嗦什么，快打开炎境！”
  “这……”冯长老头痛地扶额，“可这炎境关了不到选拔结束是打不开的！”
  “你哄谁啊，打不开？”天眷凡尘冷哼，“要是里面有什么突情况，死人死一大片了，里面又有某些大家族出身的，难道还不打开么？”
  冯长老眉皱得都快打成蝴蝶结了，最后无奈只好说：“既然公子果真想去那就去吧。可公子你进去后选拔赛没结束可不能出来的。”
  “选拔赛几天？”
  “五天。”
  “五天久吗？”天眷凡尘回头问陌澜嫣。
  “啊？”陌澜嫣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皱着眉头，目光怪异地看着天眷凡尘，“有点吧，我要回去跟小烁他们说一下。”
  “好啊。”
  二人转身便出了长老殿，朝着白烁和姚雪芝二人下榻的客栈而去。一路上，陌澜嫣一声不吭，心事重重。
  “主人，你回来啦！刚好赶上饭点了！”白烁和姚雪芝一见到陌澜嫣，便蹦跶着出来。一见到天眷凡尘，白烁便撇了撇嘴，“怎么你也来了？”
  “她才不跟你们吃饭呢，她要陪本公子去炎境。本公子好心才让她回来知会你们一声。”
  说罢便拉着陌澜嫣朝着圣灵殿折回去，白烁和姚雪芝一见他那嚣张的模样哪里气得过，拔脚就追。天眷凡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直接就用了陌澜嫣的缕烟步，没几个就到了圣灵殿大门外。
  但轮速度，谁是白烁的对手！只见他一把揪住姚雪芝几个闪烁就追上了。
  “你们要跟到什么时候啊？”天眷凡尘有些怒了。
  “草，老娘就爱跟！”姚雪芝倒是爆了，“你这么，你谁呀？”
  “我谁要你管！”天眷凡尘才不理她，拉着陌澜嫣要走。但陌澜嫣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怪异地看着他。天眷凡尘有些怒，“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答应要陪我去炎境吗？”
  陌澜嫣冷冷地看着他，深吸一口气才问：“她问得没错，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谁？我是天眷凡尘。”天眷凡尘不悦地道。
  “不对。”陌澜嫣脸色微沉，“你是圣灵殿的人是吧！你所在的宗门就是圣灵殿！”
  “那又怎样！”天眷凡尘更加不悦了，“你现在也是圣灵殿的人。”
  陌澜嫣却摇了摇头，那脸色更加沉了几分，“可你不是一般的弟子！刚才看了圣灵殿的等级。普通弟子之后是核心弟子、内务弟子，再高的就是圣职人员，接着就是长老，最后是祭司。在圣灵殿里你可以畅通无阻，就是长老见到你也得对你卑恭屈膝。你，究竟是谁？”
  天眷凡尘没有回答，陌澜嫣却半眯着眼，试探地道：“你……你就是宇文拓！”
  原以为他有各种激烈的反应或者是疑问，不想天眷凡尘却冷慢地道，“嗯，是啊，那又怎样？我有两个名字啦。我生父复姓宇文，宇文拓这名字是我生父起的。后来我出生了，但却继承了天眷神体，所以得以天眷作姓另起名字，天眷凡尘这名字是北宫华溶给我起的。”
  “你为何要攻打暗域！”陌澜嫣咬牙切齿地道。
  “什么攻打暗域？”天眷凡尘不解地道。
  “就是十五年前北宫华溶大婚那天！”陌澜嫣努力地让自己平心静气地说话。
  天眷凡尘皱着眉，想了好一会才一脸恍然地道：“哦，原来你说那天！我都快忘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陌澜嫣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白烁也是愤不可歇，姚雪芝愤怒之当抓住了事情的重点，脱口道：“你不是说自己只有十六么……我怎么算你至少也得三十多了……”
  刚才天眷凡尘还一脸淡然，但姚雪芝这一说，天眷凡尘就怒了：“本公子就十六！年年都十六！”
  “草，原来在装嫩！”姚雪芝惊悚。
  “你能正经点吗？”白烁愤怒地剜了姚雪芝一眼，又对天眷凡尘冷然道：“喂，刚才问你，为什么攻打暗域。”
  “什么跟什么的！无端端的跟起陈年往事来干什么？无聊！当年是那个叫萧什么晨的暗灵师自己开门的。”天眷凡尘冷哼一声，“我见门都开了，不去暗域看个究竟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我记得当时的情境是这样的……”
  “呃，当时实在太无聊了，我坐在房间里喝茶，突然一个长老跑来跟我说，‘公子，暗域的大阵开了！你不要去看一看吗？说不定那里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然后我就带人去了……”
  白烁和姚雪芝听得嘴角直抽，敢情天眷凡尘是到暗域观光啊！
  “我才刚带人到了暗域，北宫华溶就来了。一见到他，我很生气！怎么这人这样啊！老防我像是防贼一样，居然连婚也不结都要跑来阻止我外出！”
  的确挺让人生气的！这样一个优郁而养尊处优，像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鸟一样大少爷，平时就被关在家里，难得逮着机会偷出去观光，那人居然连婚也不结也要跑来抓他回去！果然很生气！
  “其实那次，是圣灵殿里的几名老头和那个圣女利用了我！让我带人到暗域，然后转头就通知北宫华溶，说我攻打暗域。当时我真的只有十五、六岁啦，很无知很年轻，什么也不懂，而且天不怕地不怕，性格也不稳定，真的什么也干得出来。”
  其实你现在的性格是一样很无知，什么也不懂，天不怕地不怕，性格也不稳定，什么也干得出来！姚雪芝和白烁在心中默默吐槽。
  “最主要的是，谁也想不到那几个老头居然胆子这么肥，居然连我和北宫华溶都敢利用和骗。当时一看到北宫华溶，我就怒了，立刻让人打他，但你们也知道，谁是他的对手，没几下就被他拎回圣灵殿了。”
  “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把华溶困在九渊海底！”陌澜嫣冷声道：“也许你前面是被利用了，是被圣灵殿的几名长老骗了，后面的屠杀也是他们安排好的，与你无关，但是，是你把他关在九渊海底吧！”
  天眷凡尘那艳绝无双的脸一沉，冷笑道：“没错，是我关的。”
  “他是你师父不是吗？你为何要这样做？”
  “师父？”天眷凡尘冷嗤“他算我哪门子的师父！什么也没教过我，哦，当然了，因为我体质特殊，所以什么也不能学。他当我的师父，也不过是想用长辈的身份压着我，让我对他惟命是从而已！”
  说到这里，天眷凡尘突然抬头看着悬浮在半空，仿似延绵万里的圣灵殿，因为阳光太刺眼，让他绝美的眸子半眯了起来，他轻轻轻一笑道：“你知道这个圣灵殿为何传承数万载而不败吗？”
  陌澜嫣听着怔了一下，都没有说话。
  “月满则亏，盛极则衰，圣灵殿之所以能从创建伊始一直支撑数万年，并不是他强大，在这个天灵大陆，强大的又岂止一个圣灵殿。藏在暗处，隐世不出的强大古老世族多海里去。”天眷凡尘说，“圣灵殿之所以一直在天灵大陆屹立不倒，是因为……”
  “是因为你！”天眷凡尘还没说话，白烁便接口道，“准确来说，是因为天眷神族吧！”
  “天眷神族？”姚雪芝还没听过这个种族，惊异地道：“你刚才说，天灵大陆屹立不倒是因为天眷凡尘的种族吗？”
  “天眷神族是圣灵殿的创始者，是圣灵殿的真正主人，也是最主高统治者。”白烁说着望向天眷凡尘，“我说得没错吧，尊主大人！”
  “你这狐狸果然一早就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这是怎么回事？”姚雪芝奇怪地道：“圣灵殿最高统率不是祭师吗？别说是我，就是我其他人都这样认为的吧！”
  “那是因为祭师的存在淡化了尊主的存在。”白烁说，“祭师手握圣灵殿的实权，尊主统而不治，而且每隔几千年就出一个天眷神体，天眷神体体质很特殊，那个战力几乎等于零，而且很容易让心术不正之人盯上，所以圣灵殿故意淡化尊主的存在。对外是从不提尊主的。”
  “那就是说，尊主的存在是保密的？”姚雪芝恍然。
  “半保密吧。”白烁接着道：“但天灵境所有强大势力的掌舵人和为数不多的强者都知道尊主的存在。圣灵殿之所以一直屹立不倒，除了有实力强横的祭师镇殿，最重要的是天灵境的强者忌惮尊主，尊主有没有继承天眷神体是绝对保密的。虽然说尊主平时没有战力，但若真惹怒继承天眷神体的尊主了，所有人就可以一起去死了！所以没有人敢动圣灵殿。”
  “那他不是要躲起来吗？”姚雪芝道。
  “现在看来，尊主会以各种身份一直留在圣灵殿，就像你以前一样，对吧。”白烁看着天眷凡尘道：“你一出身就以北宫华溶的弟子宇文拓的身份留在圣灵殿。”
  天眷凡尘嗤笑道：“这是规定的。每一代尊主都得拜祭司为师，除了圣灵殿最高层的那几个人，别人只知道我的小名宇文拓。”
  “对不起，主人，”白烁看着陌澜嫣，满脸歉意地道：“我早就知道天眷凡尘的身份了，后来也听说了你跟北宫华溶的种种恩怨，却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会想方切法地找天眷凡尘帮忙，但天眷凡尘虽然是圣灵殿的统率，但掌权的并不是他，而且还听说有个宇文拓的厉害人物在，所以就算找他也帮不了忙。却想不到，原来宇文拓就是天眷凡尘。”
  陌澜嫣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满是恨意地盯着天眷凡尘，久久才说：“为什么要关着他？你也说了，那时你年少不懂事一气之下才这样做的，现在为何不放他？”
  “放与不放对我来说也一样。”天眷凡尘冷漠地道，“当初关他，的确是一气之下。后来，反正关了也是关了，我倒落得个清静，再后来，我就忘了！要不是因为你，我还不记得我的祭司还关在海底。”
  居然一句这么简单“忘了”居然就这样揭过！虽然很让人生气，但陌澜嫣却努力地不让自己生气！因为现在的情况比她想像中的好实在太多了！至少她还能跟这个自己假想了很久的敌人沟通的不是么？而不是一上来就生死对决。
  “既然放与不放对你来说一样，那你就放了他吧！”陌澜嫣说着眼里满是压抑着的焦急，“他不能再呆在那里了！”
  天眷凡尘冷冷地看了她一会才说：“你跟他是怎样认识的？”
  “十五年前，要不是因为你去了暗域，我就是他的妻子了。”陌澜嫣说。
  天眷凡尘仿似自嘲般一笑，“那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娘！”说着抛给她一样东西。
  陌澜嫣低头一看，这是一个暗黑色的圆形水晶，入水冰寒刺骨，让人恨不得一手就扔了它，里面黑暗色的东西仿如潮水一般在不断汹涌着。
  “这是……什么？”陌澜嫣不解地问。
  “你想要的东西，它就是九渊海底！”说罢便转身而去。
  陌澜嫣和白烁二人均满满都是惊异，原来，九渊海底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件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