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人生[快穿] 第86节

  等了好一会儿，身边没有响起那人的声音，爱伊莎终于放松下来。
  祷告完毕后，爱伊莎立刻寻找到一位红衣主教，向他说明了今天遇见的情况。红衣主教显然也很重视，特意给她制作了一块刻着守护阵法的光明石，让她随身佩戴着。
  后来几天没再发生这种事，爱伊莎也慢慢放下心来，不再时时戒备着。
  每一周爱伊莎都要去洗礼池中泡澡，这是为了洗去她身体内的杂质，让她的体制越来越纯净，能够使用更多的光明之力。
  洗礼池中的水里蕴含着光明的力量，清澈中带着一丝丝金色的光芒。爱伊莎靠在池壁上，肩部以下浸泡在水中，感受着暖暖的光明之力洗涤身体，手指随意拨着水玩。
  突然，一个冰冷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你好香，好美......”
  爱伊莎整个人猛的一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冰冷的触感从她的脸颊往下滑，来到下颌时，她蓦地清醒，哗啦往下钻进了水中，走到了水池中央。
  “又是你！！！”她紧紧环抱住自己，缩在水下不敢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看光了，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红了。
  那人在池边笑，极为戏谑的笑声，仿佛一只猫在逗弄掌心的老鼠。
  “小宝贝，你实在太美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一口把你吃掉……”他说着，还夸张的吸了吸口水，如愿看到池中的金发少女瑟瑟发抖起来。
  爱伊莎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想到赫尔姐姐，她曾说过一句话：“爱伊莎，哭泣除了显示你的弱小，没有任何作用。”
  两次与这个神秘人接触，爱伊莎敏锐的发现，这个人似乎惧怕光明之力。普通人根本不怕池水，可他不敢下来，只敢在池边上说话。只有黑暗才畏惧光明，联想到他躲躲藏藏的作风，她认定了他很可能是一位胆大包天的黑魔法师。
  神秘人还在说话：“你是叫爱伊莎对不对？可爱的孩子，难道你不想体会一下快乐吗？男欢女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只要你尝试一次，你一定会爱上它......”
  爱伊莎垂着眼眸，手指在水下轻轻动着，描绘出一个光明阵法。趁着那人喋喋不休的时候，她将阵法拖出水面，往屋顶上抛去。
  陈法飞快的落到屋顶，然后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好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光线霎时充满了整个屋子。
  话语声戛然而止，爱伊莎在一片金色的光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它蹲在水池边，被金光照耀的化为了灰烬。
  “啊......真是，调皮的孩子。”那影子留下最后一句话，无奈的尾音渐渐消失在空气中，然后散落在了地上。
  爱伊莎心有余悸，潜在水中很久才上岸去。
  这次的事情太恶劣，大主教都被惊动，他亲自来到洗礼池探查一番，那人留在地上的灰烬成了线索，大主教很快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这是黑暗的气息，那个人很可能是位强大的黑魔法师。”
  教廷中大部分主教都被派往了边境，留在这里的力量并不多，大主教不得不提前从闭关中出来，镇守在光明殿中，保护爱伊莎的安全。
  大主教极其强大，自从他出关之后，那位黑魔法师再也没有来过。
  与此同时，爱伊莎的授课老师，由原来的红衣主教换成了大主教。
  “爱伊莎，你是否信仰光明神？”银发的中年男子这样询问。
  爱伊莎跪在神像前，毫不犹豫的说道：“是的，爱伊莎全身心的信仰着光明神冕下。”
  “不对。”大主教缓缓说，“你的信仰不纯粹。”
  “当你完全信仰着光明神冕下，愿意献上你所拥有的一切忠诚与爱，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与灵魂也在所不惜时，你将获得神衹的馈赠……
  你是否懂得，你的力量，就来自于你的信仰。”
  第97章 西幻八
  神衹来源于人类的信仰, 当信仰逐渐凋零，他们也会陨落消失。人们信仰神明，神明才有存在的理由, 神同时会回馈给信徒力量，信仰越纯粹，得到的力量也越强大。
  爱伊莎信仰光明神, 这是从小身边所有人给她灌输的思想, 老师们说, 她未来将成为光明圣女，必须信仰光明神冕下。
  长年累月的洗脑式教育，让她以为自己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可大主教的话又让她不确定起来, 大主教直言, 以她的光明资质，绝不仅仅只是现在这样的程度，如果她坚定自己的信仰, 她将达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献上所有的忠诚与爱, 全身心的信任他、崇敬他、爱戴他, 为他付出生命与灵魂也在所不惜......”大主教的话犹在耳畔, 爱伊莎跪在神殿中央，面对光明神像祷告了无数次。
  她歌颂他、赞扬他、诉说自己的忠诚, 纯白的高大神像垂目矗立, 目光沉静又悲悯。
  最终, 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大主教曾说, 真正信仰纯粹的人的祷告会被神明聆听到, 爱伊莎在神殿跪了三天，三天下来身体里的光明之力没有丝毫增长——她这才发觉，她的力量大部分来自于冥想。
  神明不承认她的信仰, 也不曾给予她点滴馈赠。
  爱伊莎沉默了，她回到自己的宫殿，关上门蜷缩在黑暗中，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坚持了许久的信念被打破，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她失去了前进的方向，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信仰不纯粹的圣女，还有必要存在吗？
  殿内忽的响起男人桀桀的怪笑，他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噢～我可怜的小爱伊莎，既然光明不承认你，那就来黑暗的怀抱吧，相信我，你将得到黑暗的宠爱，成为神明的宠儿……”
  爱伊莎心绪波动之下，竟连害怕也顾不上了，她紧紧捏着脖子上的光明石，不客气的说道：“你这种面都不敢露的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一阵强光照亮了整个宫殿，光明将所有黑暗驱逐，留下一室璀璨。
  以及那个身穿黑袍，仿佛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他有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一头长长的鸦羽般的头发，皮肤透着不见光的苍白，薄薄的嘴唇殷红似血。
  他扯着唇笑，一步一步靠近床边，眼神玩味的注视着床上蜷缩起来的金发少女：“小宝贝儿～你的脾气太合我的胃口了......”他凑近她，目光落到她颈间，往衣领口深深探了进去，“你可太美了。”
  爱伊莎看见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很强，那样强大无比的气息，比大主教还让她感到危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完全无法反抗他，这个男人根本不惧怕她这点力量，他一直以来都在逗弄她。
  “你、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她颤抖着声问。
  男人单膝跪在床上，俯视着面色发白的女孩，他看到她救命稻草般捏在掌心的光明石，仿佛无奈的又宠溺的笑了笑，道：“我是黑暗神，可爱的孩子，我只想要你心甘情愿投入我的怀抱，从此成为我的信徒......”
  爱伊莎脱口而出：“你想都不要想！”
  她信他是黑暗神，可即使面对这样强大的存在，她也不愿妥协。
  赫尔姐姐曾说，人生来自由，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面对黑暗神的诱惑与威胁，虽然她无法抵抗他，但她至少有说不的权利。也许说完她就会死去，可死亡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一点也不后悔。
  这一刻，爱伊莎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信仰什么，她信仰着自由。
  教廷里的那些信徒们，为了信仰光明神，一辈子过的如同苦修士一般克己禁欲。因为光明神是圣洁的，所以信徒也被要求保持躯体的洁净，压抑自己的天性。
  爱伊莎想了想，她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
  其实如果让她自己选，她是愿意的，可她不愿意被逼迫着去做。
  就像她被关在神殿里祷告，哭着向赫尔姐姐诉苦的时候。
  赫尔姐姐认真的与她进行了一次交谈，她给她讲述了光明圣女的由来，她告诉她圣女会得到优待，同时也需要承担更多责任。那年爱伊莎才六岁，却已经懂得了身份与责任的关系。
  “爱伊莎愿意当圣女吗？”
  小小的她思考了一下，最后说：“我愿意。”
  于是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喊过苦和累，尽心学习课程，为了当上一个称职的光明圣女而努力。
  你看这一切，都出自于她自己的意愿。
  听见她的话，黑暗神毫不意外的笑了起来：“我早就猜到你不会答应，这样才更好玩不是吗？我等着你，总有一天你会自愿走向我......”
  光明神与黑暗神，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存在，但黑暗总是敌不过光明。黑暗神为此深深嫉恨，他迫不及待想看到高高在上的光明圣女投入黑暗阵营，圣洁的光被黑暗浸染的画面，那该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
  黑暗神留下那句引人遐想的话，然后便离去了。第二天爱伊莎若无其事的继续去神殿祷告，大主教并未多说什么，她如今年纪还小，即使信仰不纯粹，依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日子如流水般缓缓流淌，除了时不时的黑暗神会光临，说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诱惑人的话，其他一如往常。
  *
  边境之地，青鱼已经抵达这里几个月了，时间也从夏季走到了冬季。
  这里说的边境，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峡谷对面一片荒芜的焦土，峡谷下方深不见底，往下望去黑漆漆的，被人们称之为黑暗极渊。
  来之前青鱼一直不大清楚，骑士们所抵御的亡灵到底是什么。在她印象里亡灵相当于鬼魂，一般人是无法触碰鬼魂的，又何谈抵御？
  来这里后她才恍然，这里所说的亡灵，并不是她所理解的那个亡灵。
  这个世界的亡灵像骷髅，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骨架子，脑袋里顶着一团灵魂之火。亡灵也有很多种，死掉的人、精灵、巨龙、人鱼等等，只要是死亡的生灵，就会被黑暗召唤成为亡灵，被亡灵之王驱使着进攻。
  它们不知疲倦，感受不到疼痛，只会无意识的进攻、进攻，只要后方的指使者不停，它们也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骑士们要想杀掉这些亡灵，就得砍碎它们的头骨，让灵魂之火熄灭。
  可亡灵实在太多太多了，它们源源不绝的从深渊里爬出来，仿佛怎么杀也杀不完。而在战斗中死去的骑士，也会被亡灵拉下深渊，再转化为亡灵转而来攻击以前的伙伴。
  骑士越来越少，亡灵依然忘不到尽头，所有人都疲倦极了，青鱼到来之际，看见的便是死气沉沉的骑士们，和密密麻麻的亡灵大军。
  这里的氛围太压抑了，每天面临着伙伴的死亡，斩杀着曾经死去的同族的遗骸，每个人都很沉默，对于青鱼的来临，他们表现出一幅漠不关心的冷淡面孔。
  镇守在这里的教廷人员与青鱼交接了一些事项，在她来之前，那位守在这里的莫斯公国的官员已经回国了，后来领导者就由一位红衣主教担任。教士们一般不常出手，除非遇见强大的亡灵才会帮忙。
  他们看起来比那些灰头土脸的骑士们好太多，住在专门建造出来的房屋中，远离黑暗深渊的地方。
  青鱼接替了领导者的位置，但她一个十六岁的娇生惯养的公主，没有人对她给予厚望。事实上国家派来的官员们，基本都不会上战场，只是在后方监督罢了。
  她观察了几天情况，下令让安德烈加入了骑士们，抵御那些亡灵大军。
  安德烈的强悍使他飞快的被骑士们接受，同时也减轻了那些骑士的负担。这里的骑士说的好听叫骑士，本质上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安德烈原型是巨龙，一个人可以当作一百个人用，战斗力非常强。
  作为安德烈的效忠的主人，尽管她看起来弱小又娇贵，青鱼也被众人慢慢的接纳了下来。
  青鱼从教士那里得知，这些普通亡灵算不上什么，真正的重头戏在冬季。有了安德烈的加入，众人得到了一丝放松，所以她也没急着出手。
  冬天雪落下来，边境变得极为寒冷。峡谷对面的荒原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白雪将龟裂的焦土掩藏，成了一片广袤无际的雪原。
  这几个月来，青鱼将骑士们吃饭用的水换成了自己的灵水，人们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健康，以往每年冬天都有人生病，病倒后没有治疗的药很快就会死，可今年这样的情况基本就没出现了。
  身体的变化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力气变大，体质增强，都是在青鱼到来之后发生的变化。
  双方歇战的间隙，骑士们纷纷说，一定是赫尔公主的到来带来了好运。
  骑士都是未成家的年轻男性，面对美丽娇弱的公主殿下，大家的态度从最初的冷漠，变为了尊敬与喜爱。
  青鱼活了这么多年，她如果想要讨人喜欢实在太容易。她的人格魅力，这些年轻的骑士们完全抵抗不住，就连那些高傲的看不起普通人的教廷人员，在她面前也渐渐变得尊重起来。
  第98章 西幻九
  “赫尔殿下, 雪落下来了，您不该继续呆在这里，过几日去最近的城市避一避吧。”一位主教这么对青鱼说。
  青鱼站在窗前, 望着远处纷纷扬扬飘洒下来的雪花，世界被渲染成一片银白。她转头看向主教，似乎很是好奇：“雪落下来, 会发生什么？”
  主教的神情不像她那么轻松, 他的眉宇紧蹙着, 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沟壑，那是常年愁眉不展形成的纹路。
  “极寒之日，深渊里的亡灵之主将率领他的下属攻上边境, 到时候这里将变成一片炼狱, 骑士们只能用身体阻挡亡灵的脚步，过了这个冬季，来年就得再次去民间召集新的骑士了。”这位主教镇守黑暗深渊多年, 早已习惯每年冬季都要来一次的惨烈战斗, 以往还没到冬天, 皇室派来的官员就会离开边境, 前往附近的城市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