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月亮的作息应该非常好，秦以泽两兄弟七点起来到一楼吃早餐的时候，发现秦月亮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蔬菜沙拉，偶尔喝一口旁边的现榨果汁。
  这一看就不是中国人的生活习惯。
  秦以江坐到她对面，搅着粥：“既然都已经到我们家了，那就要跟着我们家来。”
  “要你管。”她抬眼，本该是很可爱的圆眼中只有冷漠，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秦以江一下子被噎到了，这脾气可真是够辣。
  秦以泽站在桌边，一直以来，秦月亮这个位置是他坐的......
  就算父亲不在家，首位也是留在那，没人动过，俩兄弟只坐在左右两边。
  做饭的阿姨默默的把秦以泽的那一份挪到了秦以江旁边，秦以泽只好坐过去。
  “妹妹啊，想好了去哪个学校吗？”秦以江似乎不怼她就难受，被呛过了之后，安静的喝了两口粥，又看好戏似的停下来。
  当然也是被她的态度气到了。
  把嘴里最后一口蔬菜嚼完咽下去，喝了一口果汁以后，秦月亮靠在椅背上：“不上学。”
  她的语气淡的仿佛在说：嗯，今天天气是这样的。
  秦以江笑嘻嘻的：“成绩不好不要紧，二哥可以给你补习哦。”顺便教训一下你这个小辣椒。
  今天穿的是黑色吊带连衣裙，她的身材过于纤瘦，并没有很好的撑起来，不过也有一种雨后落花的柔弱之感。
  她连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秦以江看着她，她的眼睛似乎在引诱他，冷漠的眼神反而像个漩涡一样吸引人，他忽然想过去，让她的唇红艳起来......
  秦月亮瞥见秦以江的眼神，微微皱起眉头，拿起果汁上楼：“我没有上过学。”
  她从位子上起来，他才回过神，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怎么突然像失了智一样，莫名其妙的冒出这种想法，还差点控制不住真的要去做......
  揉着自己的头，秦以江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旁边的秦以泽：“她说什么？她没有上过学？”
  “对。”秦以泽已经吃好，起来整理了一下衬衫，低头跟秦以江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秦月亮，要好好查一查。
  最近没有什么大案子，晚上七点多秦以江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家了，电脑上微信还登着，亮了一下，有新消息。
  点开以后，秦以江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快十九岁的女孩，过去的十几年竟然一片空白，具体出生日期不详，没有报过任何学校，根据苏涵当初说的居住地址，查了二十年内的居住人员情况，没有这个女孩...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她，她像是在出生之后就凭空消失了，在昨天又凭空出现了。
  随后秦以泽又发来消息，说美国那边还在核实，因为苏涵不是一直住在那里的，所以还要查一下她以前的住所。
  秦以江等了该有半个小时，秦以泽才发了消息。
  美国那边已经确定了苏涵以前的住址，然而...在那边的调查跟刚刚的依然差不多。
  唯一一个可能见过秦月亮的人，也无法保证见到的就是秦月亮。
  调查的人说，这个人自称是苏涵的邻居，因为那边住的亚洲人很少，所以对苏涵印象比较深，苏涵确实在那里住过，大概住了两三年，中间经常会断断续续的消失，有一次这个邻居下楼，苏涵上楼，看到了苏涵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没见过亚洲婴儿的邻居觉得小孩特别可爱，特意停下来逗了一会。之后就没见过这个孩子了，不过楼里经常会有小孩哭声，声音的位置差不多就是苏涵家里。
  又过了没多久，苏涵彻底在那里消失了。
  这是能调查到的所有信息。
  回到家秦以江都在消化那些信息，除非苏涵有通了天的本领，不然怎么也不可能把秦月亮将近十九年的痕迹都抹掉。
  而且按照秦家在美国的势力，不可能调查了一天连苏涵什么时候生的孩子都查不出来。
  想了半天没有任何头绪，秦以江跟阿姨说了不要准备秦以泽的饭，上楼想先洗个澡，经过秦月亮的房间时，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下门缝，很暗，难道没人？
  他轻轻的转动门把，先打开了一条缝，看到房间的地板上燃着两三根蜡烛，又开大了一点，床上坐着一个人，披散着柔顺的长发，低头在给脚涂指甲油。
  朦胧的烛光中，她的侧脸像似镀了一层薄纱，伸出屈起的腿细且白，那只脚就更不用说了，又白又小，而红色的指甲油给脚趾增添了一丝明艳。
  秦以江一时看的愣住了，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腿上，以及皱在大腿根的裙摆......
  “阿玄，挠他。”
  黑猫屁颠屁颠的跑到了秦以江脚下，萌萌的“喵”了一声，扬起小爪子，抓烂了秦以江的裤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秦以江直到阿玄昂着头跳到床上时，才反应过来，他看看裤脚，没事，秦家有钱...本来也没有多喜欢这条裤子......
  秦月亮已经收起指甲油，整理好裙子，整个裙子都铺在床上，刚好遮到了膝盖，腿伸的直直的等指甲油风干。
  他走过去，拉了桌子边的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你真的没上过学？”
  “没有。”她只看着自己的脚，头也没抬一下。
  秦以江坏坏的伸头：“1+1=几？”
  秦月亮终于抬头，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有病。”
  他也不生气，继续坏笑着问：“1*1=几？”
  秦月亮完全不理她，自顾自的撸猫，仿佛眼前没有人一样。
  秦以江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这才正色道：“昨天晚上我在阳台看到的是什么？”
  阿玄被撸的呼噜呼噜，她的手很细微的停顿了一下：“什么？”
  “我昨晚看到你在阳台跳下去了。”毕竟是做律师的，秦月亮那个动作还是被秦以江捕捉到了，他接着道：“我不会告诉你妈。”
  不知怎么，她的脸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迅速的冷下去了，面无表情的斜睨着他：“可能你有病眼花了吧。”
  秦月亮双手撑在身后，摇晃着脚丫：“滚出去。”
  这种态度真是...秦以江好不容易压下火气，耐心的继续道：“我亲眼看到的”
  “房子外面是有监控的吧？不如二哥去调取监控看一下？”她直接打断他，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秦以江似乎一下被敲醒，是哦...房子一周都是监控的......
  “滚吧。”秦月亮看着脚趾，轻飘飘的道。
  秦以江皱眉，扯扯领带，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房里，秦以江让人调取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当时隔壁的阳台确实没有人。
  难道自己真眼花了？
  秦以泽直到深夜才回来，回来就看到黑暗中秦月亮端正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盯着前方，她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直直的看着前方，动也不动。
  他伸手只开了中间的吊灯，灯光袭来，秦月亮忽然眨了一下眼，茫然的环顾四周。
  “爸...妈去度蜜月了，你上学的事会由我来安排。”秦以泽开冰箱拿了两个苹果冲洗了一下，递给她一个。
  秦月亮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接苹果：“我不上学。”
  秦以泽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你真的一直没有上学吗？”
  “不关你的事。”她起身要上楼。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险些摔倒，她回头，坐在沙发里的他也回头，管理者的严厉在此刻显现：“秦月亮，爸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就是归我管，就算不去上学，对哥哥的态度也要改变一下。”
  秦以泽松手：“不上学没关系，秦家有的是钱来养你的后半生，但是态度一定要改，出去以后，你代表的就是秦家！”
  阿玄跳到秦月亮的肩上，冲着秦以泽哈气，秦月亮静静的看着他，双眸之中冷芒闪烁：“放心，出去以后我不会说我姓秦。”
  看着她带着猫上楼回房，秦以泽不禁皱眉，这个人怎么那么难管，明明是为她好......
  一个人静静的在客厅吃苹果，两个吃完，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喂，今天让你们调查的人，换个名字重新查，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