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恋不就是要这么刺激吗？”

  苏清眉觉得浑身酸痛，动也不想动，可是时间不允许她再这么躺下去，要是过了宿舍的门禁时间，会被通报批评的。
  “你……帮我拿下衣服行吗？”她选择向奚沐旸开口寻求帮助。
  奚沐旸起身帮她把衣服都拿了过来，还一脸戏谑地说：“幸好你有外穿的长裤，不然你得光腿回去了。”说完，他还用眼神瞟了眼地上那条被尿湿的裤袜。
  苏清眉不理睬他，穿好芭蕾体服以后背对他坐着穿裤子。她弓着身体动作着，后背的脊柱弯成括弧似的曲度，被牛奶般瓷白的皮肤包裹着，竟呈现出奇异的骨感美。
  奚沐旸看着她的后背，发起了呆。
  苏清眉准备站起来提裤子，衣服的一侧吊带从肩上滑了下来。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奚沐旸先她一步伸手过来，用食指勾住细细的吊带，让它回到她肩上。
  他用手勾吊带时，指尖是贴着她的肌肤走的，动作不重，却像搔到她心头，带着些令人颤栗的痒意。
  她一偏头便刚好对他迷乱的眼神，他急急忙忙地把目光往下垂，不再看她眼睛。
  一瞬间，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这种尴尬的沉默让苏清眉浑身不意外，她想打破这个怪异的沉默，便开口找话题：“这件体服我穿了挺久了，都没松紧了。”
  “嗯，以前在A舞附中就看你会穿这件。”奚沐旸应和。
  “……”然后又是尴尬的沉默。
  苏清眉心想：……这件体服确实该淘汰了。
  这周需要参赛学生把报名资料都填好上交，还有参赛费、路费住宿费等等所有费用交齐。负责老师公布了收费明细，并催促大家尽快交费，因为要尽早定机票。
  苏清眉是第一个交费的，因为她事先和爸爸说了参加比赛的事情，出去比赛肯定需要出一笔费用的，她爸爸也清楚，所以一听说她被选中去参加伊丝柏大赛，立刻转了一笔费用给她，所以老师一说费用明细，她就直接转给老师了。
  周五的时候，老师又在微信群询问大家的护照和签证是否已经到位，顺便还提醒了一句“还有同学没有交齐费用，请最晚在本周日前交齐。”
  苏清眉看见奚沐旸立马在群里回复了一句“好的”。
  被选中去参加伊丝柏，大家都很重视也很勤恳，老师上完课走了以后大家还继续留在教室里练习。
  跳变奏需要足够大的场地来施展，而且要用教室的音响放音乐，大家的剧目不同，不好一起练习，加上大家跳了很久，也比较累，便轮流练。
  其他同学在练习的时候，苏清眉坐在旁边拉伸四肢，奚沐旸也没闲着，扶着把杆琢磨脚下动作。
  另一个正在休息的女生长叹口气，“感觉有点紧张……别去了个巴黎，连选拔赛都没机会参加就被刷下来吧？”
  苏清眉笑了一下，把这个话题抛给奚沐旸：“你说呢？我们会不会有人被刷下来？还是都能进选拔赛？”
  “别这么想，我们当然要一起进决赛。”奚沐旸笑着安慰道。
  苏清眉觉得他说得真违心。
  大家练完以后，相伴去食堂吃饭，奚沐旸从来都是走在苏清眉身边，这次也不例外，结果就是因为挨得近，苏清眉通过他的手机屏幕看见他在给别人转账。她就是瞟了一眼，没细看，只看见转账数目是比赛的费用数目，看来是在给交费给负责老师。
  这几天负责老师一直在群里提醒费用事宜，说请未交的同学请尽快交费。原来他就是那个一直没交齐费用的人吗？
  不过她也没想旁的，这事就直接抛脑后了。
  吃饭的时候，苏清眉想起刚刚在教室时，女同学问的问题，于是她忍不住又问奚沐旸：“这次去参加伊丝柏，你会担心进不了选拔赛吗？有这个可能吗？”
  伊丝柏大赛的选拔非常严谨，它不像普通的比赛那样通过一场表演定胜负，而是先召集选手们学习两个星期再比赛，第一个星期会通过课堂表现以及学习情况等，对选手各方面进行评估，第一周会淘汰部分选手，能留下来上第二周课程的选手就可以参加选拔赛，选拔赛又会淘汰一半的选手，最后才是决赛。所以第一批淘汰的学员基本是最遗憾的，什么都准备了，结果比赛资格也没有，上几天课就给淘汰回家了。
  这回，奚沐旸并不是像在教室那样回答得那么假惺惺了，他放下饭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脸郑重：“不担心，因为我不会让这种可能变成事实，我参加伊丝柏，就是冲着奖学金和保送名额去的。”末了，他还明知故问地反问她：“难道你不是？你能容忍你自己就去体验几天大师课？”
  她当然不能容忍，而且她想通过这个比赛证明自己，她都决定好了，只要进了决赛，她会立即请求爸爸办理转学的事情。
  不过对奚沐旸可不能说这些。
  “我当然也是冲着决赛去的，本来之前就在考虑是考国内的大学还是去国外。”
  这个也确实是真的，只是一直没考虑好。记得他们读附中3年级那年，国庆节的时候，A舞附中的学生去A市舞院一起参与为祖国庆生的录制，大学生们进行舞蹈表演，他们这群中学生在旁边助场。当时大家都叽叽喳喳地讨论大学想去哪儿，家境普通的同学来到A市舞院，很憧憬这所全国最好的舞蹈学校，但是一些家里富有的同学就没什么感觉，觉得这里因为学校历史太悠久了，环境住宿比较陈旧，没什么好羡慕，她们宁愿直接进舞团或者出国留学。苏清眉不咸不淡，不发表意见。大家一起现在旁边助场时，苏清眉随口问旁边的奚沐旸：“你想考进A市舞院吗？”
  奚沐旸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对你这种人来说，考进这里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我们来说，能考进来是我们最美好又难以实现的梦想。”
  回想起这一茬，再对比一下他现在这个非要拿到奖学金保送国际芭蕾名校的态度……苏清眉心里更觉得奚沐旸真的是哪个台阶高就往哪儿跳，以前还说能上A市舞蹈学院是难以实现的梦想呢！
  既然他们都要冲决赛，他不会给自己使小绊子吧？他的斑斑劣迹她可记得很清楚。
  “奚沐旸，我们到时候就是竞争对手了，我事先声明，你别耍小心思坑害我。”
  听了这话，奚沐旸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是分了男生组和女生组吗？怎么？你想转性了？”
  “决赛不是分组比的。”苏清眉反驳。
  奚沐旸扯扯嘴角冷笑，“你当我有这么闲？”
  她没接话，只是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
  出发当天，老师带着他们四个学生在学校集合，然后一起坐直达国际机场的地铁。这条线路人流量大，上去基本很难坐到座位，他们几个人又提着行李箱，只能挤在一块儿站着。
  苏清眉很不喜欢这种自己的前胸贴着人家后背的拥挤搞，可是又被挤得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只有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
  但是她没想到，奚沐旸居然借着行李箱的遮挡，悄悄抓住了她的手。
  苏清眉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她对他做嘴型：“老师就在这里！”
  奚沐旸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还低下脑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们是男女朋友，那就是早恋，早恋不就是要这么刺激吗？”
  他的手指往她的指缝里钻，然后和她十指相扣，她的手心顿时就碰到了他手中的疤痕。
  是上次他用刀割伤以后留下的。
  “老师，往这边站过来一点吧，待会儿他们下车的人不好走。”
  奚沐旸居然还抓着她的手和老师搭起话来了？老师和那两个同学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们握得这么暧昧的手！
  苏清眉瞪他：“你想死吗？”
  奚沐旸扬了扬眉毛，还把她的手往自己口袋里揣，一脸得意：“这不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