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子监当厨娘 第111节

  “铛铛铛——”
  夜幕高照，小太监敲响了锣声：“今日的比赛已经结束，明日早晨巳时一刻，还请通过的二十位及时入场。”
  入选喜气洋洋，落选愁眉苦脸，蔺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饭堂的人一同离开。
  第二道菜和第三道菜是指定食材创作，国子监饭堂的的队伍里只有三名厨艺本身不好的被刷落，其他全部通过。
  落选的也没有灰心，他们对自己的水平非常了解，原本来此就是为了长长见识，虽然后续无法继续参与，但他们可以给通过的人做帮厨，也算是。
  “今晚回去后早些休息，确保明天精神充沛。”
  “蔺厨放心，我回去就睡。”
  众人哈哈笑，林婶邀请：“蔺厨要去哪里？我家那口子租了一辆马车，等会儿可以一起回去。”
  蔺荷刚想说话，余光看到什么，点头变成摇头：“啊，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
  第106章 汤羹
  蔺荷等众人离开后, 才往某个方向去过去。
  不远处的墙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朴素，灰沉沉的已经用过多年, 她停在马车的主人面前, 笑容满面地问：“小女双脚劳累, 走不动远路, 可否搭乘一下公子的马车回家啊？”
  陆史虞垂眸，看着女人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虽不明白意思，但还是陪她一起演：“男女授受不亲，且在下已有婚约，姑娘还是找其他人吧。”
  “嗯……小女子保证会安分待在车里, 绝对不会碰到公子，也不会让公子的未婚妻知道这件事情！”
  蔺荷眨眨眼睛，中指食指并拢认真发誓, 全然将一个小白莲演的栩栩如生。
  于是陆史虞故作沉思, 然后在蔺荷得意的小表情中点头：“记得不要让她看见。”
  “……”
  上了马车，蔺荷想起刚才男人的回答, 按照“说法”选择了一个离陆史虞最远的对角线距离, 她坐下后，陆史虞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皱眉：“为何做那么远？”
  蔺荷微微侧头，只留给陆史虞半张精致侧脸, 语气充满淡淡的忧伤：“公子有未婚妻子，小女要避嫌。”
  陆史虞：“……”
  原来连续本子还没有结束嘛。
  他心中好笑，蔺荷不动，他便自己过去, 马车晃晃荡荡，突然一个急刹，蔺荷一时未察顺着惯性往旁边倒，然后自然而然撞到了陆史虞身上。
  男人的手扶住她的两边肩膀，体温隔着衣物传递过来，烫的脸颊发热。
  马车外驾车的四九喊话：“老爷，你们没事吧，刚才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小的差点撞上。”
  “没事。”陆史虞轻轻安抚了怀中的女人，“只是后面慢一些。”
  “好勒。”
  短暂停下来的马车继续行驶，流淌在彼此的气氛飘着若有若无的暧昧，蔺荷挣了挣，没有挣脱，紧接着她听到头顶的轻笑：“要避嫌？”
  蔺荷脸色爆红，没想到玩着玩着把自己玩进去了。
  陆史虞看她这次真的害羞，笑了笑没有再闹，两人重新坐好，他将一张纸推给她：“给你的东西。”
  蔺荷愣了愣，一边嘟囔什么啊一边接过，结果待看到纸张上的内容，漂亮的瞳孔瞬间扩大：“真的做出来了？”
  她不敢相信，又看了一眼，白纸黑字，明明确确写着关于自行车的“分成”。
  这一办法还是借鉴当初蔺荷和国子监的合作模式呢，契书上表明之后工部接管自行车的研发和后续制作，等研发出来后，蔺荷可以免费得到二十辆自行车，并且之后会按照百分之十抽成持续获利。
  也就意味着，她这是直接和国家合作，若自行车卖的好，蔺荷下半辈子可以躺着数钱。
  想想都觉得幸福！
  至于不再将自行车的技术卖给其他人，蔺荷觉得完全在情理之中，毕竟皇上能相中自行车，肯定不是为了造出来给自己骑，又或者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事实证明她猜的不错，陆史虞只说了一句话：“皇上有意往.军.部推行。”
  蔺荷瞬间就懂了，自行车和马谁跑得快，答案肯定是后者，但若将一整个军队全部配备上马匹，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与之相比自行车的限制便小很多。
  她将价值下半辈子的契书珍贵地对折，小心翼翼放到袖中，然后认真道：“这样的机会我愿意多来几次。”
  陆史虞：“……”
  第二日，国宴选拔继续。
  到了这个时候，五十多名厨子只剩下二十人，其中以国子监饭堂和聚缘楼为多，蔺荷还在后厨见到了之前的鹤颐楼的老师傅，两人碰面后，对方客气地朝她点了点头。
  昨日的三道菜做的是主食和主菜，所以今日的第四道第五道菜，要求做汤羹。
  蔺荷早就有所准备，她其实并不擅长煲汤，所以今日准备的也是最常见的鸡汤。
  只是当她去拿食材时，神英却早她一步将剩下的三只肉鸡全部拿走。
  蔺荷抬头看向她。
  神英笑了笑，意味深长：“鸡汤浓郁才会好喝。”
  言外之意她并不打算将肉鸡分给蔺荷。
  这还不止，神英等一众人仿佛蝗虫过境，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所有的食材都被抢夺一空，若所做的食物和他们相同，更是半点儿菜叶都拿不到，看得人火冒三丈。
  “喂！”
  终于，国子监饭堂的人看不下去：“两道汤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食材，你们这是故意不让其他人做！”
  春风楼的厨子阴阳怪气：“先到者先得，老夫煲汤向来要用两只甲鱼，可并不是故意为难你啊。”
  “对啊，浓缩的才是精华，春风楼的甲鱼汤一直都是用两只甲鱼。”
  “乡巴佬，不懂就别开口！”
  “你——”
  “好了。”蔺荷拦住想上前的几人，若被激怒动了手，才真是进了对方的圈套，“时间有限，有什么事情等比赛结束后再说。”
  几人神情依然愤懑：“蔺厨，是他们先欺人太甚！”
  蔺荷当然知道，可正是如此更不能意气行事，她看向饭堂的几人：“你们原本打算做什么？”
  “甲鱼汤。”
  “我准备做鲫鱼豆腐汤，但现在还有几块豆腐！”
  “牛肉粉丝汤也是只剩下粉丝了！”
  ……
  越说越是让人愤怒，为了赢，聚缘楼的队伍不惜采取下三滥的手段，蔺荷皱着眉请点他们拿到的食材，两只鸭子，一些粉丝，还有零星散落的、数量根本不能做成整道汤的海鲜：“蔺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要不然就煲鸭汤吧。”有人提议。
  鸭肉多油，一不小心就会把鸭汤煲成满锅的油花，所以对掌厨的厨子要求极高，但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总不能交空卷啊。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只做一道鸭汤也不够啊。”
  空气沉寂了片刻，最后王春敲定注意：“那就给蔺厨！”
  蔺荷的厨艺毋庸置疑，当初靠着一己之力将岌岌可危的国子监饭堂盘活，其中种种，他们都亲眼所见，甚至参加国宴选拔的机会也是蔺厨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把所有的食材给蔺厨。
  可蔺荷却没答应。
  她看向大家，每个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有些焦急，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啊，但即便如此，每个人对王春的决定都义无反顾地支持：“蔺厨，你就放开了干，让那群小人看看咱们国子监饭堂的厉害。”
  “没错，他们聚缘楼除了抄袭，便只会使黑手，咱们不怕！”
  众人的眼睛像广阔的星辰一样闪亮，而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蔺荷，则是众多星星中最亮的那一颗。
  “其实，这些食材足够了。”
  蔺荷沉思了会儿，忽然开口。
  在此将所有剩下的食材检查了一遍，最亮的星星口吐人言，成功惊的周围倒吸声此起彼伏。
  “这些东西能做七道汤？”
  蔺荷数了数粉丝，或许是因为这种食材太普通，聚缘楼的人瞧不上眼，所以完全没有动过，满满竹篮的粉丝蜷成如此倒是给了蔺荷新灵感，她完全可以做一桌粉丝汤！
  于是她回答：“绰绰有余。”
  听她言之凿凿，国子监饭堂的其他人虽然不了解蔺荷如何用粉丝便出七道不同的汤，但信任让他们选择什么也没有问，直接动手开干！
  首先是半透明的细粉丝。
  蔺荷准备要用它做花甲粉丝汤。
  所用的蛤蜊是被暴风扫荡后所剩的残余，是小十从鱼篓最底下.摸.出来的，小家伙一共摸了十个鱼篓，最后居然也积攒出二十个。
  这些蛤蜊模样是漂亮的半扇形，表面画着迥然不同的各色图案，所以又叫花蛤，放入两勺盐和适量的油让其吐干净沙子。因为放置了一夜，花蛤里面的沙子几乎已经吐干净了，所以这一步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趁着吐沙子的间隙，借机会炒蒜蓉，剁碎末的白蒜和调料炒熟，香气越炒越浓，于是将花蛤等配菜摆到锅底，倒入香喷喷的蒜蓉，加水开煮半刻钟，水熬多一些，这样出来的汤也够入味。
  而稍微粗一点的粉条能做的汤就更多了。
  结合后厨剩下的少量食材，蔺荷最后敲定牛肉粉丝汤、鸭血粉丝汤、酸辣粉丝汤、白菜粉丝汤、冬瓜粉丝汤和酸菜酥肉粉丝汤六道不同的汤。
  七人分工合作，各自动作有条不紊，连年纪最小的小十也没有闲着，按照蔺荷的要求，用水嫩的白萝卜、胡萝卜雕刻成楷体字，最后一同加入到粉丝汤中。
  门外，檀香马上燃尽，小太监们随时就要进来端走众人面前的吃食，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国子监饭堂的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只是机会似乎依然很渺茫。
  看着他们的“不自量力”，神英势在必得，她甚至不再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看着吧，这次的首位绝对是她，也只能是她！
  “时间已到，请各位将做好的吃食放置案板的左上角，咱家会呈给御厨大人们。”
  赶在檀香落下最后一抹烟灰，蔺荷将一勺醋洒进汤里，见状，众人紧绷成一条弦的心情放出了箭，在一瞬间陡然放松。
  “呼……”
  门口小太监进来端走大家做好的汤羹，其中一位走到国子监这边，见到昨日给自己饼子吃的蔺荷，想起那香掉舌头的饼子，心中感激，于是他压低声音道：“姑娘做完了吗，若是没有，咱家可以先不端你们的。”
  太监没有大权力，但这种小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蔺荷却摇了摇头：“多谢小公公，但不用了，麻烦将我们的汤端走吧。”
  第107章 速度飞起的小外卖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