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谓的看上

  「瞧你吓得脸都白了，你以为我要杀了你吗？」恶魔伸手掐了掐梁伟恩白皙的脸颊，对于柔软的手感十分满意。
  「难、难道不是吗？」梁伟恩的脸看起来比实际小几岁，又才刚从大学毕业，害怕的模样看起来有点可爱，这让恶魔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又觉得十分有趣。
  「我都看上你了，干嘛要杀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还是你们人类认为看上就等于杀掉？」英俊的西装恶魔一脸不解。
  「可是你又不是人，而且你还是被杀人狂召唤出来的恶魔啊！」梁伟恩快要吓哭了，不过他不想在恶魔面前示弱，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好啦，别害怕，我是真的没有要杀你。」恶魔摸了摸梁伟恩的头，似乎是在安抚他，在这时候梁伟恩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不，恶魔高了他不只一个头，大概高了一点五个头，而梁伟恩自己的身高是一百七十五公分，他默默估算了一下，所以这个恶魔的身高竟然超过一百九十公分？「我只是想收你当宠物而已，因为我看上你了。哪，在这里签字，你就是我的宠物了。」恶魔掏出了一张羊皮卷，上面似乎写了不少字。
  「我、我可以不签吗？」梁伟恩不敢直视恶魔的脸，低着头说道。
  「这个嘛，」恶魔故意停顿了一下，「当然不行。看着我，」恶魔强迫梁伟恩直视着他的脸孔，「亲爱的伟恩，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自己在上面签字，另一个是我拉着你的手直接在契约上按手印，你要选哪个呢？」
  「这两种有区别吗？」梁伟恩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呃，虽然对方其实不是人就是了。
  「手印跟签名的区别，不过结果是一样的，你都得当我的宠物，所以你要选哪个呢？」恶魔的头突然由前往后逆时针旋转了三百六十度，过程中恶魔的脸上还始终保持着浅浅的微笑，或许恶魔只是想跟梁伟恩开个玩笑，但是下班回到家以后就饱受惊吓的梁伟恩，精神上却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直接吓晕了过去。
  「哎呀，好像玩笑有点开过头了呢。」恶魔把躺倒在沙发上的梁伟恩抱了起来，熟门熟路地走向主卧室，把梁伟恩好好地放在了床上，还盖好了被子，「晚安囉，我亲爱的伟恩。」
  梁伟恩其实没有昏过去太久，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以后，他就醒来了还是饿醒的，毕竟他只吃了半个便当，就被恶魔给吓晕了，醒来以后梁伟恩有些谨慎地到处看了看都没看到恶魔，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就听见了恶魔那个熟悉又欠打的声音从他的脑中传出。
  『亲爱的伟恩，我有事先走了，明天晚上会再来找你的喔，啾咪。』
  明天的事情那就明天再想吧，梁伟恩自暴自弃地想着，毕竟他也没有什么对付恶魔的好方法，他决定先去把另外半个便当热一热吃掉，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考虑。
  幸好明天是星期六，他不需要上班，不然梁伟恩实在很怀疑，以他现在这个吓到不行的精神状态要怎么好好地去上班。
  梁伟恩本来以为自己会紧张到睡不着，但是没想到洗漱完毕，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他几乎是秒睡了，一夜无梦。
  早晨，梁伟恩被闹鐘叫醒，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就去厨房弄早餐，他用烤吐司机烤了两片从超市买的吐司，还煎了两颗蛋──其实梁伟恩平常都只会吃一颗蛋而已，他自己其实也不晓得为什么他今天会多煎一颗，可能是因为昨天太受惊吓有点心不在焉吧，但反正他还年轻早餐多吃一颗蛋也不是什么大事。
  用瓷盘装好烤吐司和煎蛋之后，梁伟恩便从厨房走向餐桌，然后他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餐桌旁的那个男人。
  儘管内心很受震惊，梁伟恩还是好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有直接摔破盘子，而是好好地把盘子放到了桌上。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晚上才会出现吗？」梁伟恩紧张到有些口吃。
  「恶魔不是只有晚上可以出现啊，我事情一办完就提早过来找你了，有没有很贴心啊？」恶魔笑着回答，「不错喔，亲爱的伟恩，你开始有宠物的自觉了，还特别帮我准备了早餐呢。」
  「才、才不是特别帮你准备的，而且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宠物。」梁伟恩紧张到有点结巴，但在恶魔看起来这样口是心非反而更加可爱。
  只能说这是恶魔美丽的误会，但是这很显然让恶魔心情大好。
  「对了，我差点忘记你还没有签宠物契约了，来，签字吧。」恶魔的手中变出了羊皮卷，还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羽毛笔和红墨水，「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
  米白色的羊皮卷上面写满了笔画曲折繁复的红色文字，排列整整齐齐的梁伟恩却是连一个字都没看懂，大概是恶魔的语言。
  「等一下，你要我签契约，好歹要用能让我看懂的文字吧，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到底签了什么？就算要死，我也要当个明白鬼。」梁伟恩这么说。
  恶魔估计是生平第一次遇到像梁伟恩这样的人类，他忍不住笑了出来，都笑出眼泪了。
  「没想到你过了一个晚上就不怕我了，还这么冷静。也好，我是该让你看看这契约上面写了什么。」恶魔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羊皮卷，上面的字就变成了中文。
  羊皮卷的内容大致如下：
  『我，梁伟恩，愿意成为恶魔大人萨麦尔的宠物。发誓永不背叛，遵守恶魔大人萨麦尔的所有命令。』林林总总写得很长，但基本上意思脱离不了这句话。
  「当你的宠物我有什么好处吗？不然我干嘛要签？」梁伟恩这么说。
  「哦，你还打算跟我讨价还价，不错喔，伟恩，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恶魔萨麦尔偏着头思考了一下，「能被我干算是好处吗？」
  梁伟恩刚刚喝了一口水，听到恶魔这样说差点直接把水喷出来。
  「这算什么好处！」梁伟恩的脸变得非常红，显然是被恶魔的无耻给震惊到了。
  「以你们人类的标准，我绝对是好看的吧。」萨麦尔对于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能跟我免费做爱，亲爱的伟恩，我想应该是你赚到了？」
  「但是我不需要好吗？」虽然就外表来说萨麦尔确实很优质，但他没有找炮友的兴趣。
  「嗯，真的吗？伟恩，你没有男朋友吧。」萨麦尔锐利的眼神像是看透了梁伟恩的内心。
  「你怎么知道？」
  「恶魔都会读心啊。我知道你没有男朋友，所以你没有理由拒绝我。」萨麦尔这么说，「更何况，亲爱的伟恩，你本来就没有拒绝的馀地。」
  看着萨麦尔眼神突然变得冷酷起来的血红色双眼，梁伟恩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恶魔不是人类，那并不是他可以随便讨价还价的对象，所以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拿起了羽毛笔沾了血红色的墨水，在签字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梁，伟，恩，三个字写上去以后，羊皮卷就自动开始燃烧，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契约完成。」萨麦尔轻轻地搂了一下梁伟恩，随后又坐回了位子上，「好了，亲爱的伟恩，坐下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