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叶昑寒被叫来主殿，本以为会被蛇王质问，没想到，还先听了一段《云湖散人和他的宠物小蛇之间的二三事》。
  故事之有趣，感情之深刻，听到叶啟寒眼角流下了泪水。哦，打哈欠流的，那没事了。
  “没想到阁下竟是云湖散人的託梦过来的，失敬，失敬！也难怪会知道定魂丹的去处了。方才给你说了一下这蛇族与云湖散人的渊源，不知可有什么感想？”
  “我的天哪你还要我给这故事写心得？！”叶昑寒心里吐嘈道。
  算了，乖乖回答吧：“云湖散人心爱此蛇，愿意日日夜夜悉心照料，知道她是蛇妖并不改变什么，仍然好生看顾，此举应该讚美。最后云湖散人逝世后，还不忘蛇族，带了许多丹药回来，此举……”算了，对不起自己就对不起自己吧：“也…值得讚美。”
  你们不会真的觉得人还没同意呢，就随便拿走别人遗物真的做得好？拿了就算了搞不好在冥界的云湖散人是同意的，但是可以不要大肆宣扬好吗？
  你们祖先苦苦藏的事都被你给洩漏出来了。
  一旁的罗清知道叶昑寒刚为什么说话有所间断的原因，躲在角落偷笑呢。
  “可是这定魂丹……是我蛇族至宝。”
  叶昑寒无语，随后道：“苏棱的毒我还没有解。”
  这是要胁迫人了，可对方似乎不太吃这一套。
  蛇王：“谁说我们不会解毒的？再过几日，苏棱的毒就能全解了。哈哈哈，不必担心，我们并不会因此而杀了你。”
  叶昑寒：“……”可恨只带了些普通的毒。
  蛇王继续道：“没关係，你先留下来，我们来看看，你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在蛇族的带领下，叶昑寒与罗清走到了她们的居所。
  还好这次住的不是牢笼，是个像样的房间。
  一个紫衣女孩走了进来。叶昑寒发现苏千青可能特别喜欢来找自己。
  “千青小姐。”叶昑寒礼貌道。
  “别再叫我千青小姐了，听着彆扭，像他们一样，叫我千青或小青都行。”苏千青说道。
  “怎么样，我做得不错吧！”苏千青一脸得意的说道。“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什么？跟我说说人间什么样的？”
  “怎么又是一个好奇人间的妖精设定啊”叶昑寒心里吐嘈。虽然自己来这里之后几乎都在凌风派，但是小说读过，从人界到妖界的路也走过，不成问题。
  ”当然可以。”叶昑寒回答。随后想到刚刚苏千青说可以叫自己小青，又说道：“苏千青，苏千青，还有小青。欸你名字有个青你为什么不是条青蛇？”
  千青看了她一眼，翻白眼道：“这件事大家都没问，就你这种人会问。青到深处自然紫。就像你，笨到深处自然蠢。”
  “笨和蠢不是差不多吗？”叶昑寒疑惑道。
  “笨是多指行为表现，笨手笨脚多了，自己本身都变蠢了。怎么，还能反驳吗？”
  “我怎么蠢…”未等叶昑寒说完，苏千青就答道：“我为什么叫千青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我娘呀，她知道。”
  叶昑寒气不打一处来，道：“这跟蠢沾不上边吧！我就好奇问问嘛。”叶昑寒反驳道。
  苏千青：“……”
  叶昑寒学着苏千青的语气；“怎么，还能反驳吗？”
  苏千青哑口无言，回应了叶昑寒一个白眼。
  “我叫你小紫吧。”叶昑寒突然说道。
  苏千青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
  没想到这苏千青见到时看起来生人勿近，私底下还挺可爱的。
  一旁尷尬插不上话毫无存在感的罗清：“……”
  ***
  叶昑墨难得睡的那么安稳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说来也奇怪，叶昑墨以前会因为过寒的身子，常常在半夜被冻醒，哪怕是夏天也不例外。
  可自从夏无允来了之后，他的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告诉了凌风派医术最好的虚鸿长老，他也只是回道可能因为此次夏日格外酷热的缘故罢。
  “夏无允！”叶昑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怒道夏无允的名字。安稳归安稳，可他这么做就是不把派中大小事当一回事。
  “你是嫌五百遍太少了，要往上加？”叶昑墨说完，便起身下床，夏无允本来要前去搀扶，奇的是叶昑墨自己就能站起了！
  叶昑墨惊讶到说出了话：“怎么会……”
  夏无允高兴，笑出了声，道：“这是好事呢，师尊！我替你把把脉吧。”
  “别岔开话题，安神香的事，为师好好跟你清算。”叶昑墨道。“还有，我上午问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你会写字，”叶昑墨起身，拿起案桌上的一本书，是夏无允抄写的门规。“写得很好，想必下了很多功夫。”
  夏无允避而不谈，叶昑墨也不气，说道：“这安魂香对你怎么没用？你要瞒我到何时？”
  夏无允答非所问：“师尊，我看了也整理了那些派中事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唯一值得的提的，也就是陪叶昑寒叶掌门去绝命山的三个弟子写信说要回来。他们说是被赶下了山，叶掌门此去，怕是要许久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叶昑墨说完，眉头紧锁。
  过了许久，叶昑墨眼神见着桌上那井然有序的文书，都把自己这几天该看的都看完了。他说道：“为师之所以会想收你做徒，是在你来的前一个晚上，梦到了一人，我同他说，请在我二十岁之时，来找我…做什么，你猜？”
  夏无允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讶异，但是稍纵即逝。“来找师尊你拜师。”
  “那是你吗？”叶昑墨问道。
  不远处一阵风吹过，竹叶颯颯，夏无允的心也被微风轻拂。“是。”夏无允说道。
  那日他刚好不在魔宫，出行前往一个废墟，看看有没有传言中的上古神兽。神兽没见着，倒是见到一个莫名奇妙竟能逃离冥界，且阳寿未尽十五来岁的小孤魂。怕是跑到了冥界之后，甚至闯了冥王的殿，中了至阴之毒。
  只能带他离开魔界，重返阳间，找回他的身体。
  告诉他中了至阴之毒，他求着自己救他，鬼使神差的就与他做好约定，待他二十，自己便要做他的徒弟。
  他叫叶昑墨。
  虽然他醒来后便会不记得了。
  不对，他记得。从古至今，离魂之后能记起自己的都不太容易，记起离魂间发生的事更是难事，何况叶昑墨这种闯过冥界的人？
  夏无允沉默了许久，说道：“我的确不是，我也不想瞒着师尊，不过我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当然，我也不会害你。”
  叶昑墨莞尔说道：“你还说会救我。”叶昑墨停顿片刻，笑容消失，说道：“没关係的，我的问题我清楚。你在身边，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再为我做什么。就像叶昑寒，现在除了罗清也没人照顾，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值得你们为我葬送…性命。”
  “怎么会？叶掌门命大的很，此行只会有惊无险。”夏无允安慰道：“师尊值得。我只想师尊平平安安，幸福美满。就是这么简单，别无所求。师尊也会如我所愿，是个健康快乐的人。”
  叶昑墨本想说“所谓简单的愿望终是幻想，天不尽人意，所谓美满，从一开始就注定为虚无。”可是这么毁人心愿，叶昑墨做不到。夏无允的话越听越有魔力，自己恍惚间，也信了他说的话。
  “师尊答应我，好好活着。”
  “好。”
  ***
  今天又是例行送餐的一天，送的是晚餐。废了好大力气才拿到一份香辣的烤鸡，为此还冒着被暮山长老抓到臭骂一整天的风险，战战兢兢的下山。至于留在房里睡着的当然是假人。
  卓耀本来还想赶快送给他之后赶快离开，可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手一挥，将自己变成他的样子…就是他殿下少年的样子。
  “见你一脸惊慌，连我什么时候走都不清楚，暮山把你教糊涂了？”夏无允说道。
  “我知道啊，但这不是刘取的该做事？”卓耀疑惑又震惊。
  刘取与卓耀一样，也同是夏无允的下属。
  “殿下，你说说你要做什么吧，怎么又来人界，又去鬼门，我和刘取…”
  “你不必知道。”夏无允打断道。
  “有事自己看着办，刘取他说他不会偽装成我，想想也是，那就换你来扮我，他扮你。”
  卓耀无奈，说道：“这至于吗？你离开几天而已。”
  “我不想让一个人担心…”语气温柔，卓耀从未听过。
  卓耀打趣道：”有喜欢的人了？这是不是你要去冥界的原因？”
  “你以前可不敢这么对我说话。”夏无允这话有警告的意味。
  那就是有了，卓耀心想。
  “该交代的我之前都交代了，就你们那修为，冥界要收到你们的消息是极难做到的，尽量别给我惹事。”
  交代完事后，夏无允化成黑雾，从窗口出去，立马没了影子，无人发现。
  “殿下不愧是殿下”卓耀心里感叹。“等等！我辛辛苦苦拿来的烤鸡…算了，犒劳自己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