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叶皓铭看一眼她的手，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开始往上冒，“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那臭小子弄伤你的？”
  叶嘉莹有些无语，“你别瞎说好不好，这是之前我和苧战斗的时候被那些魔物伤到的，你进洗手间时西顾正在帮我处理伤口。可是我怕疼，所以清理伤口时才会和他争论起来，结果某人就以为我们在洗手间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大发雷霆。”
  叶皓铭：“……”
  好像真的是他太冲动了。
  不过那也是那小子的错，要不是他第一天就被撞见和叶嘉莹睡在一起，自己也不会先入为主！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叶嘉莹看叶皓铭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在反省了，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倒没错，以任西顾的能力，根本不用担心他。
  思绪又回到那张照片上，叶嘉莹忽然开口问道：“老爸，走廊尽头的那张照片，你看过吗？”
  “照片？”叶皓铭有些茫然，“什么照片？”
  “妈妈的照片，”叶嘉莹抿了抿唇，“是她穿着婚纱抱着还是婴儿的我的照片，那是叶志辉照的吗？”
  叶皓铭愣了愣，随即摇头，“不，那是我照的，只是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原来是被那混蛋拿走了。”
  老爸照的？
  蓦地，叶嘉莹释然了，抬眸笑了笑，“那就好，西顾应该会把照片一并带走的。”
  顿了顿，她又问：“老爸，你有后悔过成为父亲吗？”
  “什么？”
  “没，就是，你那个时候还很年轻不是吗？”而且后来还想起来自己前世还是个和尚。
  “哈哈哈，说的也是。”叶皓铭笑了几声。
  车内沉默下来。
  叶嘉莹侧脸看着他，这是被说中痛处了吗？
  良久，叶皓铭才再次开口道：“小莹，要不要一起去扫墓？”
  叶嘉莹错愕地瞪大眼睛，“你要和我一起去？”
  “怎么？不可以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可你以前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去的吗？”
  叶皓铭低低叹了口气，“我也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这么多年来，因为我的懦弱，让你吃苦了。”
  叶嘉莹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了。
  到了陵园，两人相携走到叶家两老和万俟宸雪的墓前，三人是并排葬在一起的，走过去，叶嘉莹才看见墓碑前摆放着一束花，不太新鲜，应该是前天放上去的。
  挑了挑眉，叶嘉莹笑道：“什么嘛，原来爸爸在回家之前就先来过这里了。”
  叶皓铭：“……”被发现了。
  由于前天叶皓铭过来时已经清理过墓碑，两人也就没再动手，只是换上鲜花，点燃了一些香拜了拜，分坐在万俟宸雪的墓碑前。
  “老爸，你那时候和妈妈是怎么开始的？”叶嘉莹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忽然问道。
  叶皓铭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缓缓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雪时我就迷上她了，那时候她正在追一个妖怪，看见她除妖的身姿后，我就更是迷得不得了。后来，她怀了你的时候才刚上大学，我也不过是20岁。”
  叶嘉莹：“……老爸你是禽兽吗？”
  叶皓铭被烟呛了一下，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过，你可不能学你妈妈，以后要离任西顾远一点，知道没有？”
  叶嘉莹只想回他两个字，呵呵！
  西顾跟臭老爸才不一样呢！
  叶皓铭瞪她一眼，继续道：“那时候我还很高兴，认为终于有了机会和她结婚，之后就有了你，我们也在一年后领了结婚证。”
  “我实在很同情当时的爷爷奶奶。”要养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儿子就算了，还得帮忙照顾孙女。
  叶皓铭一噎，感觉自己真不应该说出来，现在在女儿面前半点威信都没有了。
  摁灭烟头，他抬眸看着云淡风轻的叶嘉莹，突然问道：“小莹，奶奶死的时候，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和奶奶感情一向很好不是吗？”叶皓铭靠过去揉揉她的发顶，“我听说，你在奶奶的葬礼上都没有哭。”
  怎么会不明白，不是哭不出来，只不过是没有一个让她安心哭泣的地方。
  叶嘉莹淡淡一笑，“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有可以信任的朋友，有可以并肩作战的式神，还有……”
  “什么？”
  “不，没什么。”
  还有一个可以让她在他面前安心哭泣的人。
  第168章 接吻了？
  看着叶嘉莹脸上的笑容，她不说叶皓铭也能猜到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果然，女大不由爹啊！
  叶嘉莹抬眸对上叶皓铭无奈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话锋一转问道：“对了老爸，你这次打算在国内呆到什么时候？”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最多也就是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个嘛……”叶皓铭习惯性地伸手去摸烟盒，到底是没有再拿烟，只摩挲了一下烟盒，低声说道：“这边的工作还剩下一些，大概呆到那边叫我回去为之吧。”
  听到他的回答，叶嘉莹有些失落，点点头“哦”了一声。
  叶皓铭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承诺道：“小莹，再给爸爸三年时间，等我把那边的工作结束了，爸爸就回来再也不离开，好不好？”
  “真的？”叶嘉莹激动地抱住他的胳膊，看着他的双眼闪闪发亮。
  叶皓铭心里有所感触，再怎么说她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他柔声道：“真的。”
  两人离开陵园，回到家里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叶嘉莹有些担心了。
  “西顾怎么还没有回来？”她幽幽地看向坐在沙发上悠闲喝着啤酒的叶皓铭，嘀咕了句，“酒肉和尚！”
  叶皓铭：“……”
  自己这个老爸跟任西顾比起来还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啊。
  他放下手里的啤酒，耐心安抚道：“你别担心，美术馆出了这么大的事，在场的阴阳师那么多，他估计就是被协会拖住了而已。”
  想了想，有补充道：“还有，我上一世是得道高僧没错，可这一世不是，我都结婚生女了，吃肉喝酒当然也没问题。”
  叶嘉莹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叶皓铭看得抑郁不已，还想再说些什么，叶嘉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来电：西顾。
  叶嘉莹连忙接了起来，急切问道：“西顾？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任西顾：“我把你妈妈的照片带回来协会这边了，照片有些问题，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今晚可能赶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
  “有什么问题？”
  “照片上除了保留了你妈妈大部分的灵力外，还封存了很浓厚的邪气，我想，之前苧在还没完全觉醒的情况下也要出来对抗我们，大概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发现这张照片，而它之所以会接近叶志辉，很有可能也是为了这张照片。”
  叶嘉莹皱了皱眉，“你是说，我妈妈她很有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和魔族对抗过，还将邪气封印在了照片里？”
  “嗯，详细的情形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我回去了再告诉你。”
  “好。”
  挂了电话，叶嘉莹心里有千百个疑问，探视性地看向一旁陷入沉思的叶皓铭。
  “小莹，”叶皓铭喝了一口啤酒，双手转动着易拉罐，沉吟片刻，“你妈妈她，是一个很出色的阴阳师，也许你早就猜到了，她是京城万俟家的人，当年就是因为知道了万俟家和魔神签下契约不满他们的行为才偷偷逃出万俟家到云海来的。”
  “然后她就遇到了你？”
  “没错，之后她一直都有和魔族战斗，暗中守护着斩首岛那边的封印。她觉得，那是万俟家的责任，她有义务也必须替万俟家赎罪。”
  “那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那张照片是在你出生一个月后在我们的婚礼上我替你们照的。那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你的与众不同，我想现在你也应该都知道了，你的体内缺少了一颗心脏。”
  “是的，”叶嘉莹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万妖之主的心脏，在万俟印的手上。”
  叶皓铭一把捏扁了手里的易拉罐，沉声说道：“从那时候起，我们就一直四处寻找你的心脏，而我们之所以不敢将你带去协会，就是害怕你会受到伤害。你妈妈在死前的一个月发现了斩首岛被封印的魔气有溢出，她就将外泄的魔气封印在照片里，也就是因为这样，她体内的灵力减少了很多，才会死在魔族手里。”
  叶嘉莹捏紧拳头，“又是魔族！”
  “魔族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尤其是万俟印，他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最善于隐忍蛰伏。我这十来年一直都在世界各地寻找你心脏的下落，倒是没想到，原来心脏就在云海。也怪我，要是我早点觉醒，就不必走这么多的冤枉路了。”
  “老爸，这不怪你，是他们太狡猾了。”
  叶皓铭抿抿唇，拍了拍叶嘉莹的肩膀，“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等照片里的魔气被净化，任西顾会把照片带回来给你的。”
  另一边，阴阳师协会里。
  任西顾净化完照片里的魔气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看了看时间，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叶家去。
  那小丫头最近粘人粘的紧，心里有惦记着照片的事，他要是明天再回去，她恐怕会睡不着。
  正想着，纪雅熙缓步走了过来。
  “西顾……”她欲言又止。
  任西顾抬眸看过去，眼神里带着不同于以往的冷漠。
  “西顾，”纪雅熙咬了咬下唇，眸底滑过一丝不甘，“今天在美术馆里的那个女人，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一直以来，任西顾都是周围女生的意中人，也是她心里理想的那个人，她知道任西顾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那又怎么样，最起码，她是除了子瑶姐之外，唯一能直呼其名的女生。
  就算她不能和他在一起，最起码，比起别的女生，她还是任西顾身边最亲近的一个。
  可是，今天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叫叶嘉莹的女生不仅直呼任西顾的名字，两人还那么亲密，任西顾更是当面承认了两人的男女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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