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战报与牙齿

  花旗国首府，华盛顿，白宫。
  阿拉伯罕·林肯捂着腮帮子，颓然地瘫坐在椭圆办公桌后。
  桌子上放着的正是联邦政府军在钱斯勒斯维尔惨败的消息。
  “真是一帮蠢货！”
  林肯忍不住呲着牙低声骂道。
  又是那个罗伯特·李和石墙·杰克逊！
  这两个家伙在西点军校的成绩根本不出挑，说是庸才或许过分了，但绝对不是什么尖子生。
  可为什么就是这两个弗吉尼亚人，每每都能将自己派出去的西点军校尖子生摁在地上暴揍？
  甚至，如今在华盛顿的街上，林肯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pp军团了。
  pp的全称是【peppapig】，也就是小猪佩奇的意思。
  pp军团，也就是佩奇军团，这个昵称的来源就是源自于他们军旅包上印着的卡通猪头，还有上面【peppa】的字样。
  如今这个年代，各种儿童卡通图书已经非常畅销了。
  不过最经典的汤姆猫、米老鼠等，得等到1920年电视机出现后，才会陆陆续续被大众所知。
  但不管怎么说，这只粉红色的，长相酷似左轮手枪的小猪，还是受到了南方军的喜爱。
  越是在死亡率高的惨烈战争中，人们越是需要心灵的慰藉。
  小猪佩奇的出现，无疑是在无边黑暗中带给南方军人的一抹亮色。
  以至于如今不管是北弗吉尼亚军团自己，还是其他南方军们，都会亲切地称呼他们为佩奇。
  对于有过军事经验的林肯来说，他更加在乎的是，这支直属于罗伯特·李的军团拥有了较为精良的装备，以及体面的军装。
  要知道，虽然南方州号称是农业州，但实际上，美利坚真正的农业、畜牧业都是在北方的大平原上。
  南方那些种植园里，种满了在战争中价值有限的棉花和甘蔗。
  失去了北方的市场之后，这些农产品只能腐烂在土地里面。
  相反，北方的大平原适合种植粮食，饲养牛羊和马。
  南方州与其说是农业州，不如说是穷鬼州，而北方联邦治下，农牧工商样样俱全，要富裕得多得多。
  这些体现在战场上，就是北方军士兵穿着整齐而体面，食物也是丰富的谷类和牛肉。
  而南方军则是五花八门的乡巴佬打扮，食物也只有玉米。
  但是，如今看来这支佩奇军团是个特例。
  根据前线传回来的报告，罗伯特·李似乎利用私人关系从英国人那里以十分低廉的价格买到了合适的军装。
  这些军装不但颜色亮丽，裁剪得体，而且异常的清凉透气。
  以至于，在战斗的时候，这些南方佬在脖子上系上火红的红丝巾也不觉得憋闷。
  别小看了这条红丝巾。
  按照军医们的说法，在缺少绷带等医疗物资的南方军中，这条质地结实的红丝带成为了救治伤员、局部止血的利器。
  甚至，听说佩奇军团的军医们还发明了一种“三角巾”包扎法，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这块红色丝巾。
  现在那些南方佬都说，红色象征着他们追求自由的，火的意志。
  终有一天，他们将把赤旗插遍全美利坚。
  “插遍全美利坚，呸，你们过一百年都别想在白宫上插红旗！”
  即便是温文尔雅如林肯，在看到这些南方佬傲慢的文字时，都忍不住爆出粗口，“不就是一块红布吗，也就这些南方的乡巴佬会视若珍宝了！还有那个愚蠢的帽子，可笑的军需包……哎呦！”
  因为过于激动，林肯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齿。
  “可恶的佩奇！这是我最后一颗牙啊！”
  林肯发出痛苦的低呼，他试图将自己的牙齿塞回牙窝，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
  林肯出身在一个农场家庭，父母都是英国移民。
  当他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父母便搬迁到了印第安纳的西南部。
  从名字就能知道，这块土地原本的主人是谁。
  所以林肯从小就目睹着父辈们如同狩猎野兽一样杀死、驱逐那些愚昧无知的低等人。
  不过日后封圣的林肯圣人却从来没有展现过一丝一毫，哪怕是表演性质的对于印第安人的同情。
  在年轻时代，林肯做过水手、种植园工人、土地测绘员，后来通过抨击蓄奴制，成功获取了名望，接着就不知道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律师。
  总之，这位未来有资格在总统山上雕刻上脑袋的大统领，青少年阶段还是比较坎坷的。
  这就导致了他在很早的时候就羸患了龋齿等疾病。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所能看到的林肯画像，都显示他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
  从政以后，为了保持一名政客的体面形象，林肯“勉为其难”地使用黑奴牙齿制作的假牙，以支撑起蓬松的面颊部肌肉。
  不过随着当上总统后日益繁忙的事物，他剩下的牙齿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这一次，他更是失去了最后的牙齿。
  如此，原本的假牙就不能用了，必须重新制作。
  一想到看牙医那可怕的花费，刚刚成为总统，并不富裕的林肯同志也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该死的，那些牙医真是一群吸血鬼！”
  此时白宫还没有配备专业的医疗机构，贵为米利坚大统领的林肯也不得不自己支付医疗费。
  “如果我自带材料的话，是不是能便宜不少钱？”
  林肯忍不住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华盛顿特区里越来越多的黑人。
  为了争取更多摇摆州和北方工厂主、农场主的支持，在今年年初，林肯接连宣布了《废奴宣言》和《宅地法案》。
  从模糊的语言上，似乎暗示着南方黑人，如果他们能背叛自己的主人逃往北方，甚至参军服役。
  一旦北方政府击败南方分裂分子，那么这些黑人也能以美国公民的身份，通过《宅地法案》加入到对印第安人的掠夺中去。
  一下子从奴隶变成人上人，岂不美哉？
  黑奴们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体内深藏的零元购基因悄然复苏，纷纷动身逃往华盛顿。
  林肯不禁想到，能一路逃到这里的黑人，经历了运奴船、种植园、北逃，一共三重优胜劣汰，剩下的都是身体强壮之辈。
  他们的牙齿应该也非常坚固。
  很适合自己这样一位坚强刚毅的男人。
  当然，作为黑人的救世主，林肯觉得仅仅是几颗牙齿肯定是不足以回报自己的仁慈的。
  就在前两天，全部由黑人组成的马塞诸塞州第54黑人步兵团已经驻扎到位了。
  虽然对于这些“会说话的牲口”联邦政府上下都没有寄予多少希望。
  但如今随着11军团全军覆没，整个春季攻势已经糜烂。
  南方军，尤其是那群佩奇们一定会抓紧时间对宾夕法尼亚州发动进攻。
  一旦宾夕法尼亚沦陷，那么南方军的兵峰就能直指华盛顿了。
  虽然从来没有想过在战后正式承认黑人的公民权，更不可能允许他们购买西部的土地，自己取当农场主，
  不过林肯觉得，现在是这些吵吵嚷嚷的黑人，是时候报效党国的栽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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