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篇 前进地府

  很突然被带到地府的徐清萤还有连带跟来的墨泽，两人现在正在一座电梯里面。
  没错，就是电梯。
  地府的建设跟人界没什么差别。
  从电梯的玻璃窗户往外望去，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地上还有车子在跑，还可以看到对面大楼的大萤幕上正播放着牛头马面拍的饮料广告。
  「这就是地府啊。」徐清萤满满的惊奇，左看看右看看。
  墨泽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也已经过了50几年没来了，如此现代化的地府他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为什么把我也带来了？」
  黑白无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两人异口同声「清萤来你不来？」
  对黑白无常回问哑口无言的墨泽转头望向窗外。
  徐清萤一不小心噗的笑了出来，看向墨泽的侧脸。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哪里都有他的身影。
  -
  长长的电梯是人界往地府的通道，只有有权限的人才能开啟。
  地府的通道改良很多次，一开始使用的是楼梯，但距离实在太远，常常有人走到一半就体力透支然后直接来奈何桥报到了，后来使用高空弹跳的方式，不过总是抓不好距离导致人在落下时直接着地，然后也去奈何桥报到，换了很多很多种方式，最后底定这个安全、方便又快速的电梯，这还是阎王到人界考察时引进的科技。
  徐清萤仰头望着前方的大厦「阎王办公大楼？」
  自动门打开能感受到清凉的冷气从里面吹出，走出来一名身材姣好留着波浪捲发的混血美女「欢迎来到地府，接下来由我带您们参观。」美女说完还拋了个媚眼。
  「我们还有工作，参观就交给孟婆了。」黑白无常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哇啊！孟姐姐好久不见！」
  「萤萤好久不见了！」
  两个女孩开心的双手紧握蹦蹦跳跳。
  孟婆不是徐清萤的式神，两人只是在某一次任务上偶遇，发现彼此很合得来，就变成好姐妹。孟婆常常託黑白无常帮她送东西给徐清萤，徐清萤也常拜託黑白无常回礼回去。
  黑白无常敢怒不敢言只能背后吐槽。
  「孟姐姐是不是又变漂亮啦？」孟婆的肌肤白皙透亮，看不出丝毫毛细孔的踪跡。
  孟婆娇羞的笑了笑「萤萤也是。」伸手捏了把她的脸蛋「年轻真好，这q弹的脸蛋。」
  完全被遗忘的墨泽走也不是，尷尬的站在旁边搔了搔脸颊。
  此时孟婆才注意的墨泽样子，眼神有些嫌弃「你怎么还在这啊？」
  「不然……我该去哪里？」墨泽指乐指自己，乾笑。
  孟婆双手一拍，露出恍然的神情「哦对！血尘对吧，阎王让你直接上100楼找他。」
  「谢谢。」墨泽朝她道谢露出微笑「我叫墨泽。」
  孟婆微愣，眼角瞄到徐清萤笑着的模样，在心里哦了声「好的，墨泽。」
  墨泽走向徐清萤低头在她耳边轻道「我去阎王那里等你。」
  「赶紧走。」徐清萤撇开头挥了挥手，故作赶他的样子，仔细看能发现她发丝遮住后的耳朵微微泛红。
  等到墨泽走远，孟婆勾着徐清萤的手臂，笑嘻嘻的。
  「你怎么了？笑得好可怕。」
  孟婆贼嘻嘻的拖徐清萤往别处走去「我带你去看看地府的百货公司！」
  徐清萤拉住了她「欸等等，不是地府出事了吗？我得先去见阎王。」
  她可没忘黑白无常说的是「求救」啊，什么时候会用到这两个字，情况紧急的时候啊！
  「没事啦，走吧！走吧！」孟婆摆摆手，使劲拉着她往前走。
  与徐清萤离开的方向相反，地府的另一处许多妖魔正忙碌着，黑暗中他们的双眼闪着青光。
  -
  阎王办公室。
  叩叩，两声敲门声传来。
  「进来。」中气十足的嗓音从门内传来。
  阎王办公室的摆设是採黑白色调，白色的壁纸黑色的磁砖，黑色的沙发，白色的桌子……。
  墨泽看了一圈「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没有理会他对自己品味的评论，阎王给自己倒了杯茶，消消火。
  「听说你现在叫墨泽？」
  墨泽很随意的道沙发处坐下，撩起短发「是啊，不错吧。」
  阎王闔上资料，走到墨泽对面坐下「人界怎么样？」
  「挺不错的。」墨泽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
  人界有好吃的食物、有趣的同学还有……她。
  「一脸幸福美满的样子。」阎王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白酒「喝什么茶，来！陪我喝一杯！」
  「我未成年呢。」墨泽笑着摆手婉拒。
  听到未成年三个字阎王差点手一滑把酒瓶摔破，震惊的睁大眼看着前方不要脸的东西。
  不是，我记得你跟我同年纪吧？
  阎王不由分说的夺走他手里的茶杯把茶水喝掉，倒上白酒「喝！」
  墨泽没在推託拿起杯子跟他相碰。
  阎王跟墨泽是老朋友了。阎王成为地府之王时，墨泽也同一时间成为第一鬼王。
  所谓不打不相识，当初都还年轻气盛的两人遇见彼此，都是以高傲的态度挑叛对方，然后就打了起来，双方实力差不多这一架打了三天三夜，直到一座山被他们毁掉，两人才停手。
  墨泽抿了口白酒，味道不错啊「你应该不是单找我来喝酒吧？」
  阎王停下倒酒的动作，只说了三个字「米赛尔。」
  「地府出事了？」墨泽显然毫不意外他提起这个名字。
  阎王不在意的摆手「小打小闹。」
  「不过对于人界可是危害极大。」阎王再一次饮下一杯。
  墨泽向后靠在椅背上，醉意有些涌上「阎王要提供帮助吗？」
  阎王闔上眼仰头「我会提供帮助，只要她有本事。」
  墨泽似乎明白他要提供的帮助，颇微震惊，接着真诚道谢「谢谢。」
  「你道什么谢啊！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有这个耐心守着一个小女娃十年。」阎王脸颊有点微红，摇晃着酒杯。
  墨泽仰头一口饮尽「是十二年。」
  阎王拿着酒瓶再给他倒满「萤萤是个好孩子，聪明又努力。」他有些醉了「你胆敢欺负萤萤，我们整个地府不会放过你！」
  「若有此事，我不会放过我自己。」墨泽喝的不比阎王少，眼神依旧一片清明。
  -
  徐清萤跟孟婆晃了一圈，她发现地府跟人界其实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有太阳而已。
  一样有便利商店、公车站、电影院……听孟婆说他们最近正在开发捷运站。
  「怎么样？地府。」孟婆笑容可掬的朝路边的民眾挥手。
  徐清萤看着周遭充满人情味的地府「很好。」
  人界流传的故事总是说地府如此的可怕，地狱是十分的残酷，但事实上地府跟人界没什么两样，就连地狱如果不是罪大恶极的人阎王也懒得用刑。
  听说岩浆地狱被拿来开发成温泉、尖刺地狱变成针灸，现在地府民眾人人都爱去。
  「嘿嘿，萤萤以后也来地府吗？」孟婆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问问。
  徐清萤自然也知道朝她微笑「可以的话。」
  「一定可以的！阎王对你很好的。」孟婆似乎话中有话，关注于周遭建筑的徐清萤没有发现。
  「孟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
  两人离市区越来越远。
  孟婆走在她前面转过身倒退着走，神秘一笑「到了就知道。」
  忽然周遭一黑，徐清萤警戒的左顾右盼「孟姐姐出什么事了？」
  孟婆没有回应。
  「孟姐姐！」担心孟婆出事，徐清萤着急大喊。
  噠、噠、噠，脚步声慢慢聚集在徐清萤身边。
  徐清萤手放到口袋准备随时开战。
  光芒一闪，本来漆黑的环境全部亮起。
  刺眼的灯光致使徐清萤瞇起双眼，这时一双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徐清萤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是谁。
  放下全身的警戒，她有些无奈「你们这是在玩什么？」
  「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墨泽笑着移开双手。
  黑暗退去，面前一片璀璨的灯海，四周充满人群，孟婆也在其中，阎王站在前方的阵法上笑得一脸慈祥，黑白无常站在中间手中拿着布条，布条上写「清萤生日快乐」，尘莫拿着蛋糕朝她跑来上面还插着蜡烛。
  「萤萤吹蜡烛！」尘墨咧嘴一笑阳光灿烂。
  对此阵仗徐清萤还没有回过神，直到墨泽轻轻推了她一下「许愿。」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生日快到了，最近都在查询关于第二鬼王的事，焦头烂额的哪有心思管生日，但她没有想到阎王记得，还规划这一场惊喜。
  眼眶一红，吸了吸鼻水她双手十指交握闭上双眼「第一个愿望，希望所有人能平安健康永远快乐。」深吸一口气「第二个愿望，希望米赛尔能早日被消灭。」
  墨泽无奈「你怎么浪费一个愿望在她身上呢。」
  「因为她很危险啊，这样才能达成我第一个愿望。」徐清萤笑着回答。
  最后一个愿望徐清萤许在心里。
  身为除妖师他们说出的话都有可能成为言灵，所以平时都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如果是灵力高强的除妖师，当然在心中所想的也有可能会成真。
  她无比希望，这三个愿望都能实现。
  吹熄蜡烛全场掌声雷动，祝福的声音此起彼落。
  「生日快乐！」尘墨用手指沾了点奶油抹到徐清萤脸上。
  「我也要！」孟婆也沾了一手奶油往徐清萤脸上招呼。
  刚刚中招一次的徐清萤怎么可能在一次，侧身一躲闪过，接下来拉过墨泽的盾牌。
  啪！墨泽的脸沾上白花花的奶油。
  「哎呀。」孟婆遮嘴偷笑。
  一时间蛋糕武器，到处都是奶油炮弹。
  徐清萤躲到阎王身边，只有他这里是安全的。
  「吃蛋糕吧。」跟变魔术似的，阎王掌心中出现一块完好的三角形蛋糕「身为寿星怎么能不吃蛋糕。」
  徐清萤微微一笑，倾世倾城「谢谢。」
  阎王老脸一红撇开头，轻咳了声「知道我要送你的礼物吗？」
  这蛋糕挺好吃的。
  徐清萤点头，收回笑脸，面容认真「知道。」
  「知道失败的后果吗？」阎王移动步伐站到定位。
  最后一口蛋糕嚥下，把空盘递给站在一旁的黑白无常，徐清萤捲起袖子拿出空白符纸「不会失败的。」
  打闹声停止，全场静寂，屏气凝神的望向徐清萤跟阎王的方向。
  他们脚底下的阵法是契约阵，当初徐清萤跟黑白无常订定契约时画的，一直保留在那里。
  订定契约的方式很简单，双方站在阵法上各自滴下一滴血啟动阵法，再来除妖师拿着一张空白的符纸将其当作未来的召唤符，之后双方唸咒，开始唸咒时，除妖师得不断的注入灵力，直到符纸上面的符文完整，若是契约对象十分强大需要用到的灵力越多，很可能除妖师会在中途灵力不足，导致被吞噬。
  阎王身为地府之王，需要的灵力肯定比徐清萤往常的所有式神还要大量。
  阎王刺破自己的手指，徐清萤咬破指尖，两人的鲜血同时滴下。
  阵法发出红光，唸咒的声音响起。
  早已将契约咒文谨记于心的徐清萤毫不费力的流畅背出，大量的灵力流失，她的脸色渐渐变成苍白。
  没问题的，不是做过修行了吗？我需要、需要阎王这一张王牌。
  与第二鬼王迟早会有一战，手里的牌越多越好。
  不要小看除妖师的决心！
  本来空白的符纸渐渐出现符纹，符纹慢慢佈满整张白符。
  阎王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艷。
  进步了啊。
  在四年前徐清萤就曾问过要不要跟她缔结契约，当时他评估除非她用尽全身灵力，才有可能缔结成功，就是一场赌局，不是一就是零。
  后来每次听黑白无常的报告知道她有所进步，也透过他们知道她的表现，慢慢的他将缔结契约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果然没有看走眼。」阎王露出微笑。
  缔结契约结束，阵法光芒淡去，符纸佈满血红色的符纹。
  徐清萤感受到浑身力气透支双腿一软，一双手即时扶住了她。
  「还好吗？」墨泽往她身上稍微注入自己的灵力。
  靠在他的身上勉强站稳「没事，谢谢。」
  阎王迈步走向她，徐清萤挺直腰桿。
  阎王伸出手「合作愉快。」
  徐清萤回握「合作愉快。」
  -
  道别地府的眾人，墨泽跟徐清萤回到人界。
  夜晚下，两人并肩走着。
  在要分别的巷子中，徐清萤今天心情特别好，笑着跟他挥手道别就要迈步。
  墨泽却拉住她的手腕。
  感觉到手腕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徐清萤低头看去。
  一条纤细的鍊子上面掛着熟悉的银色铃鐺。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徐清萤很确信这是自己平时放在口袋的铃鐺。
  墨泽撇开头抓了抓头发「不重要不重要。」
  举起手银色的铃鐺透过月亮发出光亮「谢谢。」
  看她很喜欢的模样墨泽松了口气，凑向她把她揽入怀中「生日快乐。」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墨泽说完就松手，没等到徐清萤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巷子跑去。
  徐清萤呆站在原地，脸颊轰的冒出白烟，无神的摇摇晃晃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