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那个男人的电话

  乔桥喜滋滋地一遍遍刷新着榜单页面，明知什么都刷不出来，但她就是抑制不住地开心。
  周先生好靠谱啊！
  其实，在开口跟周远川提要求之前她是很忐忑的，她知道周远川很厉害，但‘让榜单消失一晚上’的要求似乎也有些过分。毕竟是国内第一流的社交媒体平台，网络防御肯定像城墙一样坚不可摧，绝不会被轻易攻破。
  但男人还是很快实现了她的要求，榜单消失了，而且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五点才能恢复。
  这样一来，乔桥就有充足的时间处理罗洮的污蔑了。
  其实乔桥手里是有一张底牌的，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打出去，第二轮比赛还没开始，没必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而且对海蝶和景闻的后续发展也没有益处。
  闹闹哄哄的一晚上总算结束，景闻虽然有所怀疑，但乔桥摇头一问叁不知，坚决不承认跟榜单崩溃有任何关系。
  少年有些无奈，但这个局面对他们是好事，也就不多问什么了。
  熄了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正要睡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放到耳边‘喂’了一声，话筒里却异常寂静。
  乔桥没在意，以为是什么骚扰电话，又懒得去找挂断键，就这么半梦半醒地听着，然后耳朵就冷不丁地捕捉到了一声低沉的喘息。
  她打个激灵，立马清醒了。
  “程修？”
  话筒里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枪响，距离很远，但是威慑力却一点都不低，乔桥立马就听到了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她握紧手机：“你在哪儿？”
  话筒里还是没有声音，但这次她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程修和队友正在转移，乔桥耐心地等待着，隐约有一声她听不懂的外国话钻进耳膜。
  乔桥苦笑，她上个热搜可真是出大名了，连程修都冒出来了。
  她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直到十几分钟之后，话筒里终于安静下来，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好吗？”
  “当然，能吃能睡！”她怕程修又突然消失，赶紧问，“你看热搜了？”
  男人沉默片刻：“什么是热搜。”
  乔桥：“……当我没说。”
  她真是傻了，程修一个连社交账号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热搜榜。
  乔桥：“你在哪儿？说话方便吗？”
  “国外。”熟悉的程式惜字如金通话法。
  乔桥扶了扶额头，接电话的那方还得引导打电话的那方说话，真是有够累的。
  “你现在安全了吗？我刚才好像听到枪声……”
  “没事。”
  乔桥：“……”
  “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程修：“没有。”
  乔桥感觉自己血压都有点飙高了，要不是熟悉这个人，知道他就是这么说话，她可能会怀疑这人是来捣乱的。
  乔桥也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那没事我继续睡觉了。”
  “好。”
  说完，电话还真就挂断了。
  乔桥看着‘嘟嘟嘟’的手机真是拳头都紧了。
  程修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没事，怎么还有枪声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有事，你为什么不说啊啊啊啊？
  乔桥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她不是不困，但这样谁还睡得着？
  滚了几趟，乔桥坐起来，气呼呼地回拨了过去。
  没想到这次接电话的是一个好听的女声：“你好，请问你找谁？”
  乔桥愣了下：“抱歉，我打错电话了。”
  挂断之后心想不对啊，她是直接回拨的，不可能拨错号码啊。
  再拨一次，还是那个女声：“你好。”
  乔桥试探着问：“请问程修在吗？”
  “您稍等，我为您转接。”
  乔桥暗暗擦了把汗，心想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还需要转接？这到底是条什么线路？
  几秒钟后，程修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话筒那头响起：“喂。”
  乔桥：“你……方便说话吗？”
  程修：“不方便。”
  乔桥：“哦，那就算了吧。”
  程修：“等我回国。”
  然后电话又断了。
  乔桥盯着黑下去的屏幕，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口诀，她决定以后再接到程修电话直接挂断！否则早晚要被气出脑溢血！
  睡意消失得差不多了，乔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今天一整天过得精彩无比，而程修的出现又让她想起了许久不见的另一个人。
  秦秦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宋祁言之前说过，秦家家主去世，各房各脉为了遗产争得不可开交，秦瑞成应该也是忙着处理这些事，否则也不至于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今晚都登上热榜第一了，如果秦秦能看到的话，应该会想办法联系她吧？
  可现在都这么晚了，说明他要么没法接触外界的消息，要么看到了但是没法联系她。
  无论哪种情况，乔桥都觉得不太妙。
  不能再等了。
  她暗下决心，等比赛结束就去找他，秦秦帮过她那么多次，不能在这时候装作视而不见。
  实在不行，就亲自去一趟秦家庄园！
  虽然昨晚折腾到半夜才睡着，但第二天选手们要进行彩排，所以即便困得不行，乔桥还是硬撑着起了。
  景闻和海蝶也早早到了演播厅等待，乔桥一进去就明显感觉到无数道视线唰唰唰地投射过来。
  乔桥表示理解，毕竟如果换成她自己，当一位昨晚还在热搜榜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也难免会多看两眼。
  “早啊。”乔桥若无其事地跟景闻海蝶打了个招呼，走到他俩身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海蝶压低声音：“你来干什么？”
  乔桥奇了：“我怎么不能来？”
  “不是……”他支支吾吾地否认，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乔桥宽容地拍拍海蝶的肩膀，她知道海蝶是怕她被非议：“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藏头露尾的。再说了，就算有人不该来，也不是我。”
  说完，她意有所指地瞥向罗洮的方向。
  罗洮早就盯她盯了很久了，见乔桥看过来，就扯了扯嘴角，很不屑地笑了一声，乔桥也学着他的样子不屑地一笑，结果好像把罗洮吓了一跳，默默把目光挪开了。
  乔桥很无语，胆子也太小了吧，她又不会冲过去打人，至于吗？
  第二轮比赛人少了一半，演播厅也清净了不少，选手们井然有序地走了一遍自己的流程，速度快到居然一个上午就全弄完了。
  明晚就要正式比赛，选手们大多选择回练习室临时抱佛脚，渐渐的，演播厅就剩下乔桥几人和罗洮。
  萧书仪临走前也给了乔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过乔桥一直很提防她，见萧书仪看过来她也不客气地看回去，又不是只有你长着眼睛，互瞪谁不会啊？
  罗洮走过来：“我真搞不明白，你走了什么狗屎运。”
  乔桥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热榜崩溃的事。
  “大概因为我平时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吧？”她笑嘻嘻地接话，“要不就是你坏事干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要帮我。”
  罗洮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景闻立刻把乔桥护在身后。
  “没事，小闻。”乔桥还是笑，“他要是真敢堂堂正正冲我脸上来一拳，我还敬他是条汉子。可他要是有这个胆子，也不会用那种下作手段污蔑我了，对不对？”
  罗洮鼻孔猛地放大了，重重喘了两口粗气。
  其实能拿到选秀比赛资格的脸都差不到哪儿去，罗洮仔细看挺有明星相的，不过整容给他留了点后遗症，比如做这种愤怒的表情时就看着肌肉走向很不自然。
  乔桥：“……我打个岔，你该修鼻毛了。”
  罗洮立马捂住了鼻子，恼羞成怒：“别以为我会上套，你肯定在偷偷录音，就等着我自爆呢对不对？”
  乔桥：“呃，我还真没想那么多，不过你既然提醒我了，那我就录吧。”
  罗洮也打开手机的录音软件，冷笑：“告诉你一个秘诀，避免被恶意剪辑的最好办法，就是别人录你也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