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隔天李彧上班，在小区门口撞见了付辛航，他坐在车里打电话，一眼就看见李彧，眼神不好说，有点担心害怕的味道，转瞬即逝。他招手示意。
  李彧走过去听到他在电话那头说：“市里不参加了，我要准备全国的....”
  挂了电话后，付辛航让他上车，想送他上班。
  李彧系好安全带，看见付辛航一直在暗戳戳地搓手，身体扭捏不定，动作不大，频频看向他。
  李彧随口问了一句：“你顺路吗？你要去哪？”
  付辛航发动车子，手不自然地搭在方向盘上，答道：“去找我导师，顺路。”他把视线收回来，直视前方。
  外面阳光很猛，晒得车窗热起来，李彧往右边缩，车里空调有点冷，在红绿灯停车时，他想让付辛航调高一点温度。
  转过去却是付辛航手肘靠窗，左手放在嘴唇上摩挲，硬挺的侧脸，坚毅的线条，总给人一种军人、运动员的肃然豪气，从李彧的角度看过去，倒像是付辛航在咬手指，摩擦，起热，明明是要调高温度的，这会感觉又热起来。
  李彧赶紧看外面，路边有不少早餐店，马上就问了：“你吃早餐了吗？要不去买点。”
  付辛航过了灯，靠边停下。他们选中了一家广式早点，李彧要了蒸饺烧卖肉包豆浆，付辛航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怎么选，最后要了跟李彧一模一样的，李彧成功抢先付款。
  “请个早餐也没啥，你之前总帮我呢。”李彧一边咬包子一边说。
  付辛航也许看他吃东西滑稽，笑了一下，嘴角没有太大的弧度，“那中午能帮我带个饭吗？你应该也是叫外卖吧。”
  付辛航突然提要求，只是让带个饭，他当然没问题，平时他要不在工作室附近搞定要不就外卖。
  到工作室李彧下车，付辛航说等下给他发定位，也就是这条街上而已，他比了个ok，付辛航就走了。
  中午为了节省时间，李彧买了饭骑上一辆共享单车过去付辛航那里，进大厦的时候保安以为他是送外卖的，还要他填个登记表。
  到了11楼，付辛航已经在电梯口等他，领着他来到一片工作区，一张长桌上密集地摆放着电脑，两旁有休息用的沙发茶几，跟个网吧似的。
  “你不介意的话坐着吃吧，我还得继续工作。”付辛航随便坐到一部电脑前，打开满是代码的页面，在键盘上敲了一轮，然后一心二用，左手吃饭，右手继续操作。
  李彧靠在沙发上，平时吃饭很快的他，这次花多了一倍时间才吃完，尽管他完全看不懂电脑上的是什么，但就是不受控制地盯着付辛航宽广的背，手部动作触动的频率，身形耸拔，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付辛航工作的样子，专注的样子。
  他龟速吃完饭后，脱了鞋坐在沙发上，抬头便能看见付辛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止不住频频抬头偷看，然后躺着看，嗯躺着还能稍微看到一点脸，赏心悦目。在付辛航转身提醒他快要到点上班让他赶快睡觉时，他匆忙躲开他的视线，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
  然后李彧闭上眼前最后一刻瞄到付辛航在笑，可是一提到睡觉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困了，也不管他在笑什么迅速入梦了。
  付辛航叫醒他的时候，他一脸呆滞，还没彻底醒过来，眼里泛着氤氲水光，嘴巴撅起来，仰视在他上方的人。
  李彧洗了脸准备回去上班了，付辛航送他离开的时候，试探性地开口：“明天，还能给我送饭吗？我早上可以搭你上班。”
  这波确实不亏，有顺风车可以坐，他们这里环境好，能午睡还能看大神工作，一举多得，李彧没拒绝。
  共进午餐的这几天，李彧觉得自己越发魔怔了，像个傻子一样，越渐沉迷与大神工作的模样。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人嘛都喜欢欣赏美，看好看的的东西，是这画面太吸引人了他才情不自禁的，而且这是大神啊，在做他这等凡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不是感情上的被男性荷尔蒙克里斯马折服，只是单纯的崇拜向往而已。
  李彧在心里反复给自己强调，还是觉得不对，强调个什么，他又不是那什么付辛航，干嘛在这里给自己心理暗示，他就是觉得付辛航厉害而已。
  脑子高速运转了几回，被折腾累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吃饭完后李彧收拾好，决定马上睡觉，可是付辛航几步冲过来拉起他躲到一个放清洁工具的小隔间，让他别出声。
  这个隔间，一个人站还算比较轻松，两个人就是窒息般的挤，所以他跟付辛航现在是面对面，紧贴着对方，脸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10厘米，因为李彧比较矮，所以眼睛只到他下巴那里。
  这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李彧眼神往上飘，看到付辛航眼睛下面有一圈青色，毛孔小到几乎看不见，鼻息暖热地喷洒在他脸上，平缓无声，李彧瞬间闷燥起来，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晕眩，他别扭地想要动一动，却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扫帚。
  倏地，付辛航上手固定住他的腰，让他不要动，李彧晃了一下神，不小心看见付辛航直勾勾地望着他。
  非常热，李彧感觉到他的脸在快速变红，身体已经僵硬了，他按捺住要夺门而出的冲动。
  付辛航看着李彧被迫静止的脑袋，和脸上两抹红晕，可爱极了。
  “好像走了...”付辛航轻声解释，“是我导师，我熬了几晚通宵，他就强制要求我下午回家，要是被他看见我还在这，我可就不好过了。”
  “是吗......”李彧低着头，头发不小心蹭到付辛航下巴，付辛航上半身向后倾倒，拉开了点距离。
  看着李彧蠢蠢欲动，付辛航感到一股激流突然从下面传上来，重重地吸了两口气，咽下口水，没来得及想更多，身体已经行动了。
  付辛航捧起李彧的脸，不理会他错愕的表情，吻了下去。
  嘴唇酥软，轻弹可口，这是付辛航第一次接吻，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做，只知道这样贴着还不够，就像他们紧贴着身体，他还要更多。
  唇被弄湿了，水光潋滟，他轻而易举就撬开了李彧的齿贝，大概是李彧还在发懵来不及反应。付辛航把舌头伸进去，卷起李彧的小舌，勾动，带领，在里面翻云覆雨。
  付辛航转而扣紧李彧的脑袋，迫使他亲近自己，他控制不好力度，舌头在口腔里搅动，疯狂施虐。付辛航注意到李彧轻微的抖动，意犹未尽放开了李彧。
  李彧脸上的晕红更浓烈了，夹杂着点点淡粉，目光剔透涣散，抑制着喘气。
  糟糕，付辛航才发现自己起反应了。
  他打开门，李彧如老鼠一样飞速溜了出去，付辛航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还扬扬手表示拜拜。付辛航龇牙笑了，怎么会这么可爱呢，真想把人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