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就站在甘泉宫的门口,他神色凝重的很。
萧婧禾的事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幸好当初太后心狠手辣,否则以他的资质,恐怕三天两头的都会有人来造反。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当一个闲王。
“九皇叔……”
“你不必多言,”
萧澈冷冷地打断萧衍的话,“本王不答应。”
“朕都没说。”萧衍的眉头皱的很紧,“也许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呢?”
“你知道本王一直想要什么?”
“朕的皇位。”
“呵呵。”萧澈冷笑几声:“皇上可真的太高估本王了,本王闲云野鹤惯了,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地方,还是不要找本王了。”
“九皇叔,”萧衍赶紧道,“以前九皇叔不是一直……。”
“以前是以前,以前本王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圣帝爷和先帝都要无视本王的存在,本王要皇位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可以当明君,可以海晏清河,可以盛世太平,不过现在想想,本王是可以让天下有个盛世太平,但会有人不开心的。”
“她可以当皇后呀。”
天下哪个女人不愿意当皇后?
至高无上!
萧澈拍了拍萧衍的肩膀:“你这是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几分?”
萧衍说不上来,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就像活在噩梦里。
谁都说皇帝好,可他从一开始被人当做扯线木偶,到现在的如坐针毡,到底是不适应的。
早知道当初就该将那密诏公诸于众,让群臣都拥护九皇叔当这个皇帝。
“爷!”葛天匆匆而来,“都处理好了,长公主和镇国公意图谋反,已经交给刑部审讯。至于太后和兰妃,以及楚公子这边,属下不敢贸贸然地下定论,还请……”
葛天朝萧衍抱拳:“还请皇上定夺。”
萧衍为难地看着萧澈,萧澈脸色依旧如常冷漠。
“你乃一国之君,不可能所有事都由本网来打点,你该自我成长的。”
萧澈看向葛天:“阿北呢?”
葛天道:“阿北说刚刚追踪到尊上的气息,去瞧个究竟了。”
“有什么可瞧的,必定是尊上发现了神龙鼎。”萧澈抱着胳膊,“只要神龙鼎被提炼出来,身为昆仑尊上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昆仑的神器,云峥也是,白白地死了那么多人。”
到头了,却什么都得不了。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只是萧澈的心上却好似空了一块那般。
萧衍叹了口气:“九皇叔,朕知道你去意已决,但朕还是想让你拿拿注意,就算最后一次。”
“你说。”
“楚江犯上作乱,朕不可能姑息,斩立决。”
萧衍说完这话,还是看了一眼萧澈,萧澈没有表示否定,他心里有了底气:“太后和兰妃身为楚家之女,对此事也不能独善其身。兰妃刚刚诞下皇子,着实有功,不宜受罚,但为了皇子安全,朕不会让她见皇子一面。至于太后,朕会要求太后交出权力,从此不得干政。”
萧澈仍旧没有表态。
萧衍的这些决定,无可厚非。
听起来好似都冠冕堂皇的,但实际上,也只有一个目的。
巩固权势。
“至于长公主,到底是萧家人,当众斩首实属不妥,赐鸩酒。”
萧衍深吸了一口气:“还有楚宁……”
“皇上,”萧澈终于是开口了,“楚宁的事皇上不必同本王说,本王要还楚宁的也已经还了,余下的,国法该如何,就如何罢。”
萧澈从不相信楚宁是无辜的。
楚宁一直都是楚江最信任、最宠溺的孩子,楚江要谋划这么多,无外乎是要为楚宁打算。
这件事,楚宁必定是有相关的。
萧衍点了下头,既然萧澈不想听,他自然就不说了。
“皇上,以后好好看着江山,本王希望萧家的江山,能够福泽延绵,千秋万代。”
萧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没有底。
只是,既然要交出去了,就不要再多想其他了。
他走出甘泉宫,走出皇宫。
安邑城依旧太平,城外的那些行尸早就散去了,谁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就好像有一个黑洞,将所有的行尸都给吸进去了那般。
萧澈出了城门,城外还是有血腥气,久久地散不去。
要不是远处的那些帐篷,兴许他都还以为,这儿曾经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葛天和齐北都跟在萧澈的身后,看着这儿的一片荒芜,心中是又惊又怕的。
王妃去哪儿了?
一路走来,坊间的那些闲言碎语让他们心惊肉跳。
说这儿出现了一个黑洞,将所有的人和行尸都给吸进去了。
本来他们还不相信的,可现在一看,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齐北正要开口,葛天却一把抓住他。
这个时候,还添什么乱呀。
萧澈一路往前走,一切都显得如此荒凉。
他握紧了拳头,不去胡思乱想。
脑子里面却在一遍一遍地回想曾经的种种。
她就像祸害一样从天而降,狠狠地砸中他……
她就像小偷儿似得,顺手牵羊了他的墨染龙凤……
她就像土匪那样,和他讨价还价……
她就像神医那般,为他解毒……
她就像长不大的孩子,要他时时刻刻地围着、转着……
拳头已经捏紧了,真的……没了吗?
帐篷里面全都是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都没有,只有行尸惨掠过的痕迹。
一切都显得诡异。
“萧澈!倘若我死了,你会如何?”
“本王陪你死。”
匕首从袖中,萧澈闭上眼睛,原来,空气是这么的难闻。
“王爷!”
“爷!”
匕首见血的那一刻,萧澈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只因为……
麻了!
“我靠!”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这是做什么!自残呀!”
还好她动作快,正打算过来和萧澈打个招呼的,忽然就看到他动了匕首,要不是还有一只麻药了,她刚刚肯定要多加几支,太离谱了!
苏溪快走了两步,一拳砸到萧澈的身上:“你脑子抽风了呀!”
“你没事?”
萧澈的脸色极其难看,这算什么?
没事玩失踪?
某人全然没有注意到萧澈眼底的杀气腾腾,自顾自地说道:“瞧瞧,还浪费了我一支麻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这些东西可费劲了!还要提炼,真是白瞎了。”
说着,还真的完全不顾萧澈那杀人的小眼神,径自将注射器给扒下来,乖乖儿地放回手环里面去。
“还能用就不要浪费了。”
说完这话,苏溪才抬起头来,迎上萧澈足以将她撕裂的凶狠目光。
苏溪嘴角抽了下:“我这是扎疼你了吗?我刚刚也是情急……”
“你就不会提前吱一声?”
萧澈脸皮子都快僵了,刚刚他到底做了什么!
殉情自杀!
“我也是刚刚醒过来……”
苏溪下意识地往后退,萧澈却用另外一只没有被麻醉的胳膊圈住苏溪的脖子,箍在怀里:“你就不知道提前报个平安是不是?”
要是他把自己捅死了,现在上哪儿哭去!
“我也是被冲昏了,我哪儿知道。”苏溪跺跺脚:“都怪他!”
一身狼狈的白镇棋更是尴尬:“我怎么了?我才是受害者好吧,莫名其妙地被人拖去当枪使,莫名其妙地破了驮国的阵,莫名其妙地被人押回来,莫名其妙的遇上行尸攻击,我有什么办法!”
要不是他脑子灵活,现在也去见阎罗王了好吧!
想起刚刚那场浩劫,就是一番感慨……
苏溢清就是死也要拖着白羽和楚玉下地狱,可是个狠人呢!
“说来也奇怪,行尸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苏溪仰起头看着萧澈,“是不是神龙鼎被找到了?”
“尊上应该找到了。”
“也不知道圣女想通没,尊上这么爱她,几世情缘了,还要磨蹭什么,是我就直接嫁给尊上了!”
“恩?”萧澈眼底又一次杀意大胜。
这妮子,是皮子痒了呀!
死里逃生之后,居然还敢大放厥词!
什么叫要嫁给尊上?
某女继续不知死活。全然不管萧澈眼底的凶光:“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可能在作死的边缘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