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激动得一夜未眠,患得患失。
不过,他不敢表现出来,怕郝悠跟自己一般紧张。
内心深处也暗暗担心,怕若不是怀上,郝悠估计会很失望。
转念一想,他即将进京城,成败在此一举,如果失败了,他肯定是回不来了。
两人视彼此为命,若是他不在,她绝对会伤心欲绝。
若是上苍能垂怜他们夫妻,赐给他们一儿半女,悠悠必定顾及孩子,保护好自己,替他延续照顾后嗣。
即便他不在,她有孩子陪伴,心中多少能有慰藉。
思及此,他暗自祈祷起来。
隔天一早,郝悠便醒来了。
慕容稷心事重重,忐忑了大半个晚上,仍沉沉睡着。
日上三竿的时候,他才醒来。
郝悠端了两碗香粥和几碟小菜进来,嘟嘴叹气:“大夫说我只是有些贫血,并不是怀上孩子。”
慕容稷很失望,不过很快打起精神安慰她。
“不怕,来日方长。请大夫开几幅补血的药喝,让厨房炖多些红枣和枸杞,千万别大意。”
郝悠轻轻点头。
他洗漱后,吃着早餐。
“我下午便得出发,这边的生意只能辛苦你和小舅子了。”
“我要给你一块去。”郝悠道:“我一会儿让下人们收拾行李。”
慕容稷一听,俊脸微沉:“不行!此次进城非同小可,胜则为王,败则……死路一条,你万万不可同行。”
郝悠泪光闪烁,反问:“你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拼得过就拼,拼不过就收手,留得青山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哄我!你又不是去行商,不想赚了就能随时收手!”
慕容稷眼神躲闪,手中的碗搁下。
“悠悠,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
郝悠鼻尖轻哼,扭开脸。
“我不相信!我告诉你,如果当时宫变你不在,我肯定也是活不了的。现在局势不一样,可结局还是一样。你如果不在,那我也不活了!唯一的不同就是以前是别人不让我活,现在是我自己不想活。”
慕容稷心里感动涕零,苦笑握住她的手。
“悠悠……你这又是何苦?”
郝悠闷声:“你就不能用其他方式吗?强拼硬攻打下去,兵马目前仍是悬殊甚大,实在不能这样冒险!”
他轻轻叹气,解释:“北方的兵马虽然多,但除了戚老将军麾下的人马会听令于我,其他仍不确定。当年宫变的时候,我的兵符递给慕容浮,换了我这条命。我担心如果动静太大,有人得到兵符前往北方调兵,到时必定死伤更多。”
“所以你只能让戚老将军拦下所有兵将,自己带着几万兵马去拼杀?”她问。
慕容稷点点头。
郝悠沉着脸,好半晌也没开口。
他用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低声:“放心,我们在京城的势力也不小,足够一拼。宫里乱得很,我们正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郝悠缓缓开口:“你本是名正言顺的正统皇上,只是假死多年,朝廷内外都以为你已去世,从没有人提及。我想,咱们得先公开你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