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妍儿有些奇怪地看了朱初瑜一眼,朱初瑜素来是个长袖善舞的,这种场合更是从不吝于展示自己的能力,今天这样大的日子,怎么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呢。
下面的席位上,周王妃挑眉笑道:“皇后娘娘,楚王妃怎么还没来呢?平常忙也就算了,连今天这样的日子楚王妃都迟迟不出现,咱们这些婶子们还都想见见她呢。”这话一处,倒是有不少人齐声附和,他们确实是对楚王妃很是好奇,不过南宫墨很少出门闲逛,见倒是都见过,但是却没怎么说过话。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笑,没好气地对周王妃道:“你没见过她不成?总是叫着要见,也没见你给过什么见面礼。”
周王妃眼唇一笑,道:“弟媳这不是穷么,皇子妃哪儿看得起咱们这点东西?”
皇后也不跟他纠结这个,只是笑道:“一会儿让她好好跟你见个礼,免得你总说没见着她。准备好见面礼吧这次,她若是敢嫌弃,我替你教训她就是了。”坐在周王妃旁边的齐王妃也跟着笑道:“皇后娘娘说得是,礼物你可准备好了?”
周王妃叹气,“皇后嫂子可真是疼媳妇儿的好婆婆,我就多少了一句就急着替儿媳妇讨好处了,楚王妃真是命好啊。”
这话一处,阁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古怪起来。楚王不是皇后娘娘的生的就算了,甚至还不是别的女人生的庶子,而是元后的嫡子。这关系可是有些尴尬,一般人都会避过这个不提,周王妃倒是没有这个避讳,说得自然又畅快,仿佛真的没有注意一般。
“我就知道王婶最疼我了,一天没见到我也要念一念的。”门外,一个清越含笑的女声传了进来。众人回头,见看到南宫墨穿着一身红衣漫步走了进来。除了极为正式的场合,南宫墨是极少穿着特别鲜艳的服饰的。但是今天是太初帝的寿辰,不知满朝文武,各地藩王,还有番邦各国使者来贺,自然不能马虎。不过今天在场的女眷,也大都穿着正红,紫色,等色彩隆重的服饰,倒也不显得特立独行。
正是因为极少有人看见南宫墨穿红衣,而且南宫墨容貌也是绝美,气质却偏向清丽脱俗,不熟悉的人难免认为她压不住这样大红大紫的颜色。但是此时看到她走进来,不少人却暗暗在心中吸了口气。
只见她穿着一身领口绣着金色云纹的红衣,外罩一件绣着金色鸾鸟云纹的大袖衫。云纹瑰丽的衣摆迤逦拖地,一条暗金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在宽大的外衣下显得越发的窈窕动人。南宫墨难得郑重的画了妆容,秀眉微扫,绛唇点朱,一头秀发挽了个朝云髻,发间簪着几支宝石攒成的多宝发簪。暗金色流苏在耳畔轻轻摇曳,更显得行动间仿佛有微风拂面。更让人瞩目的却是她眉心的那一抹金红,红色的火焰边上被点上了点点金粉,并不是朱环翠绕,浓妆艳抹,眉宇间却自有一种仿佛天成的清贵气势,令人忍不住在她的注视下俯首。
“儿臣来此,望母后恕罪。”南宫墨走到皇后跟前盈盈一拜,脆声道。
皇后含笑道:“快起来吧,你皇婶开玩笑呢。陛下说吩咐你去办事儿,可办完了?”
南宫墨起身浅笑道:“差不多了。”
皇后点点头,“那就好,陛下的事情要紧,别的都是虚的不必在意,坐下说话吧。”皇后下首方早有给她留出来的空位,南宫墨谢过之后方才走到朱初瑜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含笑朝对面关切的看向自己的长平公主和陵夷公主点了点头。
“大嫂。”朱初瑜望着南宫墨轻声唤道。
南宫墨看了看她,道:“弟妹脸色有些不好,可是身体不适?”朱初瑜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道:“是昨晚没睡好,谢过大嫂关心。”
南宫墨淡笑道:“没事就好。”
坐在阁中看戏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南宫墨虽然兴趣爱好颇为广泛,但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戏曲显然都不在她的爱好之中。那咿咿呀呀,千回百转的唱腔,让她这种算不上急性子的人也忍不住想要赶紧替台上的演员将台词念出来。
坐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戏,偶尔与殿中的女眷们说几句话,南宫墨大半的心思还是放到了这两天的事情上去了。往日里能言善道的朱初瑜今天似乎也显得格外安静,南宫墨倒是乐的不用分心应付她了。
听完了几折戏,皇后就有些累了,命一众贵妇各自散了各自去歇息或在御花园中走走,自己带着长平公主和几位王妃回宫歇息去了。
南宫墨几个身为皇子妃,自然要留下招待客人。皇后和王妃们一散去,整个阁中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对面的戏台上也不在唱戏,而是有琴师乐工演奏起喜庆的乐曲,贵妇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喝茶聊天倒也十分闲适。
看到苓香公主拉着朱初瑜离开的时候,南宫墨倒是愣了愣。忍不住抬头望天,才两三天的功夫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见她如此,孙妍儿摞到了原本朱初瑜的位置上,轻声道:“大嫂不知道么?这几天苓香公主和三嫂走的挺近的。听说苓香公主还上门拜访过两次呢。”南宫墨想起来上次苓香公主到楚王府说的事情,过后无论是她还是卫君陌都没有再理会,想来苓香公主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所以才转向郑王府的吧?
苓香公主确实有几分聪慧和胆魄,但是要利用她来对南越王室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也还是异想天开了。苓香公主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她年纪太小了,上面的哥哥姐姐早就已经牢牢握住了手中的权柄。至于南越王,若是真的有那么看好她的话,只怕也不会同意让她来大夏了,毕竟…南越是来与大夏和亲的。无论是进宫还是进了哪家王府,令理论上说苓香公主都不再具备继承南越王位的资格。
只是不知道,苓香公主为什么会选择萧千炜?萧千炜一妃四侧妃都已经满了,苓香公主总不至于嫁入郑王府做庶妃吧?若是选萧千炽或者萧千炜,不说正妃,一个侧妃之位是跑不了的。
南宫墨莞尔笑道:“还真不知道,这几天杂事太多。”
孙妍儿也是一笑,“听王爷说,陛下有意…指一位公主到我们府里。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是苓香公主了。”对于萧千炯要纳侧妃这件事,孙妍儿并不十分在意。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南宫墨这样的好命让丈夫只一心一意对她一个人的。她和萧千炯之间感情也算不错,又有一个嫡子在。虽然新进门的侧妃有公主的身份,但是外邦小国的公主跟朝廷的公主身份地位却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例如安济那位安淑公主,一旦入了门除了自己带着陪嫁的几个下人以外,论背景其实还不如朝中的三品官员的闺女。再怎么一国公主,真有什么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母国更不可能天天盯着你这后院一亩三分地儿的事情为你出头。若是大夏国力疲弱也就罢了,如今大夏国力正是上升的时候,说实话,一个和亲的公主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墨算了算,道:“父皇后宫没有打算纳人,这么说三位公主……”
孙妍儿点点头,“母后之前跟我们提过,三位公主,大哥,三哥还有我们府上各一位。”至于楚王府,皇后一般不会主动去管楚王府后院的事情。而陛下那里显然也没有这个意思,只怕不是皇帝陛下吝啬不肯给儿子一个和亲的公主,而是楚王殿下自己不要。
南宫墨道:“东珠公主和安淑公主都是不错的。”安淑公主虽然有些心机,但是身为女子哪个能没有心机?安淑公主那点心机也算不得什么。未来一段时间内,大夏必然会倚重瓦剌,所以东珠公主不能怠慢。但是瓦剌已经向大夏称臣,瓦剌首领又接受了郡王的册封。也就等于是大夏的臣子了,郡王之妹说是公主其实最多也就是个郡主罢了。东珠公主和瓦剌首领也都不是什么不知道轻重的人,应该也不会惹事儿。反倒是苓香公主,这位公主是真出色,但是只要她一点还怀有野心,就永远都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所以,孙妍儿庆幸苓香公主与萧千炯无关,也是不错的。
南宫墨看了看相携而去的朱初瑜和苓香公主,不由一笑:这两人,到底是谁算计谁还真是不好说呢。
“楚王妃,梁王妃。”结伴而来的是东珠公主和安淑公主,东珠公主面带笑容一派爽朗利落之感,倒是安淑公主,神色间隐隐有几分郁色。
南宫墨微微点头笑道:“两位公主怎不出去玩耍?可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
东珠公主连连摆手笑道:“王妃言重了,我们都很好,只是好几日不见两位王妃,才想来打个招呼。王兄总说楚王妃是女中豪杰,东珠还不以为然,那日见了王妃的身手才知道,我果真是那个…呃,坐井观天了。王妃的武功真好!”
南宫墨莞尔一笑,“两位公主请坐吧。”
东珠公主点头谢过,拉着安淑公主一起坐了下来。南宫墨大量这两人,比起东珠公主脸上明朗的笑意,安淑公主就明显笑得有些勉强了。南宫墨当然也知道,这次来大夏的使团中,如果论倒霉的话只怕除了安济就没有别家了。安济王子莫名其妙得了怪病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不说,安淑公主的名声甚至比到处跑来跑去的苓香公主还要差。和大夏的谈判也不顺利,安济原本以为他们愿意如前朝一般尊大夏为宗主国,大夏必定欢喜不已然后对安济重礼赏赐以示恩典。没想到这次却打错算盘了,古往今来,安济背弃宗主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不是现在还要操心北元,太初帝只怕都要考虑要不直接派兵过去,让安济从此真正变成大夏的领土。那地方穷是穷了点,但是好歹也是一块地儿不是?所以,这样的太初帝怎么可能给他们太多的好脸色,让他们有恃无恐以后再来坑大夏么?
有了太初帝的指使,楚王殿下领衔的大夏谈判团更是对安济提出的条款各种打压,又增加各种规定等等。原本还躺在床上的安济王子看了使臣带回去的条款,都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安淑公主不笨,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并不太好,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
原本安济是奔着太初帝来的,谁知道怎么传出来安淑公主对楚王有意的传闻来了。于是太初帝自然不肯要她了,那楚王也很不错。但是太初帝又明明白白的表明了态度,楚王不会与各国公主联姻。当然如果你们自己有办法让楚王愿意娶你们的话,朕也是乐于成全的。但是只看看楚王那冷漠的生人勿进的模样,安淑公主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
如今,就只剩下襄王,郑王,梁王可选了。安淑公主没打算嫁进郑王府做个跟侍妾差不多的庶妃,而且那位郑王妃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还有个苓香公主在一旁虎视眈眈。襄王还没有娶正妃,梁王夫妻俩看起来都很好相处。只是萧千炽毕竟是男子,安淑公主也没有多少机会接近,他本人又是太初帝的几个皇子中存在感最低的。所以安淑公主最看好的还是梁王萧千炯。总之…不管怎么说,总比被送回安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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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黑寡妇
一边跟东珠公主说话,南宫墨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明显是在出神的安淑公主。淡淡问道:“安淑公主,王子的身体可好了?”安淑公主正望着孙妍儿出神,还是旁边的东珠公主暗地里拉了拉她才回过神来。东珠公主撇了撇嘴,其实她根本不喜欢这个总是一副“我是公主,我端庄贤淑”模样的公主,不过她们都是外来人,自己一个人跑过来找王妃说话到底有些尴尬,所以才拉着她一起来的。横竖两人以后七八成的可能都是要当妯娌的。
南宫墨倒也不让她难看,轻言细语的重新问了一遍。
安淑公主有些赫然,低声道:“多谢王妃关心,王兄已经好很多了。”
南宫墨点点头道:“那就好,安济王子毕竟是在金陵生病的,若有什么不好父皇和母后也难安心。”安淑公主连忙道:“让陛下和皇后娘娘担心了,王兄今天也来参加寿宴了,想必无碍。”
南宫墨淡淡一笑,她当然知道安济王子好多了,因为替安济王子治病的太医还是她派去的呢。不过是不是无碍了,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至少在金陵期间应该算是无奈了,至于回到安济以后或者是在回安济的路上就出了什么事,也不能怪他们啊。毕竟安济和大夏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受不住也是有的。
说到这个,南宫墨还是略微有些同情这位安济王子的。好好地日子不过偏要去惹事,惹事也就算了偏要去惹师兄。这不是成心不想过好日子了么?
“很好。”南宫墨笑道,侧首又对东珠公主笑道:“那日见过明德郡王之后就一直无暇再见,郡王和公主这些日子在金陵可好?”东珠公主笑道:“金陵繁华远胜塞外,王兄这些日子带着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还买了好多好东西呢。”
南宫墨笑道:“郡王是在为公主准备嫁妆吧?以后公主也要留在金陵,好玩的时候还多着呢。”
闻言,东珠公主俏脸上不由飞起一抹红霞,“王妃!”
南宫墨连连赔礼,“好好,我不该打趣公主,公主恕罪。”东珠公主眨了眨眼睛,红着脸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啦,王妃说得也没错。不过,虽然金陵如此繁华热闹,我还是有点想念瓦剌了。”
南宫墨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不再多话。
正陪着东珠公主和几位命妇说话,前面有太初帝身边的内侍来请,说是陛下召见。南宫墨只得在众人羡慕的的眼神中起身去御书房见驾。出了门,南宫墨还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议论声,无外乎说楚王妃得陛下看重,今天这样的日子竟然还要宣王妃御书房见驾云云。
下了楼,跟着内侍出了御花园漫步走在后宫里,边走南宫墨一边问道:“陛下此时召见,所谓何事?”
内侍恭敬地道:“启禀王妃,这奴婢实在不知。”
南宫墨点点头,“有谁在陛下跟前?”
内侍道:“楚王殿下和襄王殿下都在,陛下叫的急,想是…有什么急事吧?”
南宫墨点头表示知道了,不再说话。又走了片刻,南宫墨脚下顿了顿,道:“陛下不是在御书房么?”
内侍摇头道:“不是,陛下和楚王殿下都在礼贤殿。”
南宫墨蹙眉,思索了片刻方才道:“那就走吧。”
礼贤殿是宫中一处并不算起眼的宫殿,在后宫与前朝交界处,原本的太庙后方。去年太庙被萧千夜毁于一旦,最后太初帝决定选址重建于外廷东侧。因为这半年事务颇多,原本太庙的旧址也就还没来得及修复,这一代倒是显得有几分空寂。礼贤殿靠近后宫和宫中藏书楼,太初帝计划将这些改作皇子读书的地方,不过鉴于现在宫中并没有需要读书的皇子,也就暂时还空置着了。
前面就是礼贤殿,南宫墨扫视了一下四周。远离了后宫的乐曲和前朝的喧嚣,这里显得更加寂静空旷起来。
南宫墨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记得,你在御书房,是守门的?”
那内侍一怔,没想到南宫墨竟然连这个都记得。虽然楚王妃时常出入御书房,但是说她认识太初帝身边几个得用的内侍还是正常,像他这样平常只是守在门口连头都不敢抬,更没有在贵人面前露脸的人也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就有些让人意外了。
南宫墨淡淡一笑,道:“父皇身边的人我都认得,这还是第一次,父皇让一个看门的来宣我呢。”
那内侍笑容有些勉强,道:“今儿上面的各位都忙得很,所以才能轮到奴婢有这个福分。”
南宫墨笑道:“是么,只怕我没有这个福气呢。”话音未落,南宫墨已经飞身而起手中一挥几道银光已经射向了礼贤殿屋檐下的某处地方。只听扑通两声,两个人影穿着侍卫服饰的人从屋檐下滚落了下来,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那内侍一看不好,连忙拔腿就想要跑。南宫墨冷然一笑,挽在手臂上的纱帛簌地射了出去,缠住他的一只胳膊将人拉了回来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那内侍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不止。南宫墨挑眉,淡淡道:“现在该我求你饶命才是吧?”
那内侍停下了磕头求饶的动作,唇边咧出一个诡异的笑意。一道暗光从他口中飞出,直射南宫墨的心口。南宫墨连忙侧首避开,下一道劲风又已经袭到了跟前。南宫墨手中匕首往上一格,挥开了暗器。之后接连叮叮咚咚七八声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南宫墨飞身落地,抬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匕首,原本应该银白的匕首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绿光,显然是方才撞落在匕首上的暗器都是染过毒的。
南宫墨有些好奇地盯着眼前的人问道:“暗器有毒,你还该塞进嘴里?是因为这种毒毒不死人,还是因为你百毒不侵?”
“毒不死人?”那内侍咯咯怪笑了一声,道:“王妃不如试试看?”
南宫墨道:“你嘴里还有暗器么?应该没有了吧?我刚才就想说,这种用暗器的法子其实一点都不靠谱,就算你嘴再大,也塞不了几只暗器吧?万一不小心吞进喉咙里了,或者把自己毒死了,你冤不冤啊?”
听了她的话,那内侍嘴角隐隐有些抽搐,有些阴阳怪气地道:“那王妃觉得,暗器应该怎么用?”他这一手暗器的法门素来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情,而且一般人也很少能够躲过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击,毕竟有多少人能想到暗器会从嘴里射出来?
只可惜,眼前这个楚王妃竟然让他失策了。很显然,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防着他。
南宫墨想了想道:“这个么,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例无虚发最好了。如果不行的话,那就以数量取胜也行啊,比如说暴雨梨花针?你这样准头不够,数量也不够,一不小心还容易伤己,真的不太好。”
“够了!”内侍终于忍不住叫道,猛然站起身来阴测测地盯着南宫墨道:“你早就知道有诈,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南宫墨淡淡道:“将你这么一个危险的人放在宫中乱走,总是不太好的,谁知道你还会做什么事?若是当场擒住你,吓到在场的命妇也不好啊。至于怎么发现的?你的易容术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你扮演的这个人,也并不是御书房里守门的,而是门口做洒扫的。”内侍冷笑一声,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三十来岁形容消瘦眼神阴郁的脸来,原本还有些尖细的声音也顿时变得低沉而阴森,“当场擒住我?大言不惭!堂堂楚王妃,今日就要死于自己的狂妄了,真是可惜。不知道等到楚王殿下看到你的尸体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要怪就怪楚王,他一步不离的守在皇帝跟前让我没办法下手,那就只能先解决你这个楚王妃了。”男子冷笑道:“楚王妃只怕还不知道吧?你的命也值两百万两白银啊。”
南宫墨点点头,叹息道:“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值钱,说不定哪天我没钱了就去把自己卖了呢。不过现在,我好像不缺钱。”
“可惜,我缺钱。没有人会嫌钱多。楚王妃,你若不对自己这么自信,说不定今天不用死。”
南宫墨看着他半晌,淡淡道:“我会不会死再议,不过素来反派都是死于话多。”
男子咬牙,“你提醒得对,所以我决定现在就杀了你!”
你字话音还未落下,那男子已经飞快地弹了起来,一把短刀朝着南宫墨扫了过来。南宫墨足下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向后击退而去。那人却是锲而不舍,一把短刀直直地朝着南宫墨心口刺去。南宫墨袖摆轻拂,带起的劲风却仿佛有开山裂石之力一般,让那男子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脚下顿了一顿。就这么眨眼间的功夫,南宫墨已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
这样的日子,带着青冥剑入宫肯定是不方便的。不过以南宫墨的身份地位,想要找一把合用的剑是再容易不过了。这把软剑就是从皇帝的私库里掏出来的,不像卫君陌常用的软剑一样南宫墨用起来一不小心可能会砍到自己。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的,抽出来之后也只是比寻常宝剑略薄一些,轻巧的比青冥剑更时候南宫墨这样的女子使用。
那男子冷笑一声道:“果然是早有准备,不过也没什么用!”短刀寒光一闪,攻势越加凌厉起来。
近身打斗南宫墨从来没有怕过谁,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男子自然也不例外。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七八十招依然不分胜负,南宫墨还有闲情笑道:“显然你的武功跟易容一样,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找死!”男子怒吼。
“谁死还不一定呢。”南宫墨软剑缠住那男子的短刀的同时左手一掌拍了出去,那男子立刻提掌相迎。双掌相击,那男子立刻倒退了七八步,咬牙道:“你用毒!”南宫墨微笑道:“敢进宫行刺,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师承来历?”
确实不知道,但是弦歌公子是她的师兄的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只能咬牙暗恨。谁能想到,堂堂王妃进宫为皇帝贺寿,身上不但带着兵器,还藏着毒药?
“咯咯,不知道谁夸口楚王妃容易解决,现在不知道是谁解决谁呢。”一个妖娆的女声有些突兀的响起,带着一种勾人心魄的魅惑意味。紧紧抓着自己左手手腕的男子脸色更加难看,冷声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嘻嘻,那好呀。你快动手解决了楚王妃罢。小妹一定不敢跟俞大哥抢人。”
一个穿着桃红衣衫的女子轻飘飘的落到了不远处的屋檐下,三十来岁的的妇人模样,容貌平平但是眉宇间却带着与她声音一般无二的妖娆魅惑。若是换上一张出色的脸蛋,那当真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了。
女子的目光落到南宫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深深的妒忌。
那男子冷笑道:“楚王妃,死在我手里可比死在这个毒妇手里要舒服多了。我只会给你一刀,这个毒妇只怕要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划的七零八碎才会肯给你一个痛快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南宫墨对两人的身份也有了个底,淡淡道:“黑寡妇艳双双,川中屠夫,俞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