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家人怎么不叫我

  整个二月所有的时间，都交付工作、以及去医院之间来回徘徊。
  暖暖还是没有一丝好转，她的家人期间来了很多次。
  每次都见不到面，到后面来的次数也少了，甚至时常都不再来。
  反正别人已经出钱找了护工，还天天在。
  他们也懒得再操心。
  只是苏潼固执的一天天去，还是只能隔着玻璃跟她说话。
  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
  好在烧伤在医生的口中有了起色。
  一直到大年三十，苏潼终于迎来休息几天的时间。
  a市已然再无他的消息，所有事务。
  听闻已经易主，基本全是lucy在权责处理。
  和现在大雪的天气一样，交替。
  她认识很多人，偏偏在今天这样合家团聚的日子，又谁都不认识。
  今天司机也请假回家了，苏潼怕冷，穿了很厚走在街头，还是觉得寒意逼人。
  过往行人和车辆都神色匆匆，在赶去自己家亦或亲戚家。
  她呵了一口气，瞬间全部化为雾气升腾。
  路过还在开门的店都放着欢快的新年歌曲。
  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封承和白媛家过的，虽然不是一家，但是白媛对她很是照顾。
  也没有彻底感受到什么叫孤独。
  今年因为封承的心脏病，他们都已经回z市了。
  她一早给白媛打了电话，祝他们新年快乐的时候，白媛问，苏苏，你去哪过。
  她慌乱的回答，和他过。
  她不想再让他们过多担心。
  等了很久，身后有出租车经过，苏潼快速招手。
  “今天不打表啊。”司机听着广播，态度懒怠。
  苏潼安静递过五百：“新年快乐。”
  司机乐呵呵的换了神态：“小姑娘去哪。”
  她还在漫不经心咬着指甲看窗外，似乎没有听见，又或者走神——她在看一群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找四下无人的空地玩炮仗。
  虽然这些年烟火已经明令禁止了，在人少的地方，大家还是会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
  司机调整后视镜，也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流连于外界。
  “小姑娘，怎么大年三十的还一个人啊。这是准备去哪。”
  “……”她回过神，想了想，“西岸别墅区。”
  “哇看不出来啊，年纪轻轻的，可真让人羡慕。”司机搓了搓手，放回方向盘，发动了车辆。
  她没再回答，缄默的神情不知喜悲。
  “小姑娘，你这是从事什么行业啊，这么年轻就看着出手阔绰的。”
  司机加班很是无聊，往往都喜欢在路上攀谈：“我有个大侄子刚上来a市投奔，你能有路子带带他吗？他都在我家好吃懒做，闲了半年了，真是愁死人……”
  “你这人话真多，看不出来我们苏总不想回答吗。”
  身后坐着有如不存在的保镖，坐不住了，不耐烦的回答。
  “不好意思，打扰了。”
  司机识趣的安静开车。
  到了地方，四周只是茫茫的雪，不用下车就知道这里已经空了很久了。
  没人打扫也不见脚印。
  苏潼下了车，又递进窗内五百：“师傅，麻烦你在这等等。——还有你，不用跟下来了。”
  “好的，苏总。”
  她带了钥匙，走回昔日的家。
  有两个窗子忘记关了，最近风很大，都落了灰。
  宋姨似乎也很久没有来过。
  整个家里都空无一人。
  她心不在焉的逛完三楼，发现所有东西都未曾挪动过。
  一如她走的那夜。
  ——看样子他之后也搬走了，不知去向。
  苏潼打开书房的门，坐回不久前的某个夜里，在这看着落地窗望星辰夜色的相同地点。
  现在是白天，没有他也没有星辰。
  她叹了一口气。
  想念这种东西，当你意识到它存在的时候，它就如影随形。
  分别的那年满心恨意，偏偏回归他生活的不足一月，又满心爱意。
  她安静擦完桌子上落下的灰，出了房间，返回车内。
  “小姑娘，那我们现在去哪。”
  “随便逛……”她突然改了主意，报上另一个地址。
  下了车，保镖还是安分跟在身后，不远不近三米的位置。
  苏潼有点厌倦这样的生活，转头停下：“你回去跟家人团聚吧。”
  “那苏总你呢？我明天轮休，今天的职责就是跟着你，不然公司上头不好交代。”
  “只有我们在，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你回去吧，我想独处。”
  “好吧，那你小心早点回去。出了事情我可担不起责。”保镖有些犹豫。
  “我晚饭前会回家的。”她颔首。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保镖依旧跟着，“你这今天要是……”
  “你再跟着我，我让你年都过不了。”苏潼掏出人事号码，威胁却不真拨通。
  “行吧。”保镖选择不再跟了。
  她漫无目的的在雪夜闲逛，家户户门上都是大红色的对联，喜庆而欢脱。
  身旁不时有一家几口的人欢声笑语的走过。
  苏潼收回羡慕的眼光。
  周围一片都是a市最早期的老别墅，大小一致，构造一致。
  太久没有来过这边，她只能全凭记忆去找，再看到熟悉的关家老别墅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染上了冷意。
  如这寒冬凛冽。
  她有钥匙，轻而易举的开门进去。
  关景、关瑜、还有她的母亲，另有两位老人，一家人正在欢聚一堂，其乐融融的坐在一桌，正在等着仆人送上晚饭。
  巨大数字电视，正在年复一年的放着春晚。
  声响很大，足以盖住她走进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没有任何人发觉。
  苏潼自己找了个位置，堂而皇之找位置自己坐下了：“巧啊，一家人吃年饭，怎么也不叫我。毕竟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
  她自顾自的倒酒。
  关瑜诧异而惊喜，不知缘由，只是喊：“嫂子。”
  “抱歉，小瑜，我不是你嫂子。”
  关瑜尴尬的搓搓手，不知道怎么说。
  关景拿汤的手骤然颤抖，一不留神打翻了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仆人匆匆过来打扫，他才激动开口：“苏潼，你要是不介意，还是一家人……阿澈没有……”
  苏潼皱眉打断：“你儿子大过年的不跟你们一起，何必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