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藏金术

  「什么！」星梦大叫，几乎可以说是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说你把蓝莹留在那里！而且旁边有三个想杀她的人！」
  「我的能力完全断了线，星梦。」海柔说，希望能维持她一贯嘻皮笑脸的模样，至少比担心好。「以前只是有点阻碍，现在则是完全从中截断。」
  星梦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耸耸肩，蓝莹一定没事的。
  她抬手想尝试泰亚符文，手中突然窜过一阵颤慄，就像……断掉的线又接回来。「星梦？」
  海柔的右方传来力量的波动，她转头，看见蓝莹。
  §
  三位迷雾之子、天金、染发罐，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但似乎少了更重要的一样东西。
  伊娜蒂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知道自己陷入某种半昏迷状态，然后，眼前出现许多人性轮廓，她看到了一个黑头发的娇小女子，披着迷雾披风站在前方，那是整片翻腾的迷雾。
  「纹？」她就是知道那是纹，但是纹是不可能存在的，不是吗？
  「伊娜蒂丝，你醒了。」她说，好吧，这确实是梦，因为除了星梦，没人知道她的本名。
  不过，真实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只希望醒来时记忆别消失，至少留给她一些残馀的印象。
  「你是真的吗？」她问，随即后悔这么说，她当然不是。
  她微微一笑，「问我问题。」盘腿做到地上。
  伊娜蒂丝应该要更害怕一点，但即使是梦见纹，也可以让她忘记所有事。
  「我在哪里？」眼下此刻，她比较想要知道这个，因为四周除了雾，什么都没有。
  「类似于半梦境。」纹回答，伊娜蒂丝开始佩服起她做梦的程度，连半梦境都梦的到。
  「你是真的吗？」她又问了一次。
  「你可以把我当成真的。」她说，「我相信你也希望我是真的。」
  好……怪，做了一个叫我把它当真的梦。不过以波西的观点来看，梦是真的，或者至少代表某方面的意义。
  那么，伊娜蒂丝或许可以得到一点资讯。
  「攻击我和银刃的人。」她问，「那是谁？」
  纹站起身，伸手触摸周围的雾。它们立即涌上前，在四周盘绕着。
  「我向来喜欢雾。」她安静的说，「他会陪伴我，保护我，给我力量。」
  伊娜蒂丝皱眉，但是没有打断她。
  纹转向她。「伊娜蒂丝，你的岛也跟这些雾一样，充满着力量，很强大的力量，足以支撑……很多东西。」
  「例如我的鎔金术。」她说。
  「对。」纹说，「但是不只。我不能直说是什么，但是力量支撑着你。」她向前一步，「和我。」
  纹是真的，她心想，就像她的鎔金术是真的。
  「我死了吗？」
  「你今天还不会死。」她说，「援军在路上了。」
  援军？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伊娜蒂丝猜想她要醒来了。纹睁大眼，快速走向前，「最重要的一件事，伊娜蒂丝。」她抓住她的手臂，眼里有着急，也有恐惧，「瓦希黎恩要我告诉你，藏……」
  她消失了。
  伊娜蒂丝开始尖叫，剧痛蔓上身体，几乎令她喘不过气，她下意识的骤烧白蜡，但痛楚仍蔓延全身，恣意横行。
  白蜡在燃烧，一如往常的活跃，但全无任何效用，她，她的身体——而不是灵魂，在真实世界究竟发生什么事？
  一切，又归于寧静。
  疼痛消失、雾消失、黑暗也……消失。一切感觉很冰凉。
  不，有一丝暖意，腹中的金属壮烈的燃烧着。
  柔软的银光将她包裹着，似乎正把她身上的伤口治癒起来。
  海柔？
  她想出声询问，至少对空大喊，但却又怕毁了这寧静。
  不过，她确信自己看到了一个银发的人，却又不是海柔的长发。
  正当她疑惑之际，世界又陷入了黑暗。
  §
  伊娜蒂丝又在一阵剧痛中醒来。
  她呻吟一声，张开眼睛，原来是头撞到了桌子，而海柔和星梦在上方瞪着她。
  她刚才做了一个梦……里面有纹！但是其他全是一片模糊，只记得片段的几句话，但是全都兜不起来。
  「你应该死了啊！蓝莹。」海柔说，一脸不可思议伊娜蒂丝隐约记得些什么，有三个迷雾之子在攻击她，接着昏迷，醒来时则是出现在星殿。
  「银刃。」她说，一边拉着星梦的手帮助自己站起来，「发生什么事？」
  「我在传送你回来时能力中断，但是……你早该死了！」她显得有点惊恐。传送，她是伊嵐翠人！
  海柔的表情叫她别多说，伊娜蒂丝也决定顺她的意思去了，但是一直说她死了她可就真的不能接受了。「我没那么快死好吗？？」她语气不悦的说，「顶多头痛而已。」
  伊娜蒂丝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奇怪了，她可是在普通人的情况下被三个迷雾之子痛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迷雾之子。
  「蓝莹！」两个声音同时叫唤了她的名字，伊娜蒂丝转身，蝶翼和冥离一脸着急的跑了过来，而夜狱当然是板着一张扑克脸跟在后方。
  「真是怪了，」星梦喃喃自语，「没受伤。」
  蝶翼拿起了罗盘，而它又一次的爆炸，她只好认命的停止从中得到答案。
  冥离双臂交抱，「星梦，我能否请你用元素魔法帮她修復一下？毕竟有些上可能看不到？」他不确定的说，似乎是对夜之屋不太熟悉。
  元素……修復……伊娜蒂丝的头又痛了起来。什么！
  元素力量开始窜上她的身体，最后是灵。星梦皱起眉头，连不能操纵五元素的伊娜蒂丝都感觉到了有一层屏障在抵挡外来的力量，她的记忆，竟然是元素魔法的阻扰！
  星梦？
  元素衝破屏障，记忆回来了，伊娜蒂丝倒抽口气，不是因为海司辛，不是因为迷雾之子，那晚她会失去记忆的原因确实就是因为星梦，虽然那晚的是一个红色头发的人，但是染发罐出现在那里就是一个证据！
  星梦是敌人，她惊愕的想。
  她还找人来攻击我，但原因是什么，她为什么需要天金？
  「蓝莹？」海柔担忧的瞥了她一眼，「你看起来，嗯，好像死过一样。」
  星梦伸出手，伊娜蒂丝抬头，退后了几步，「不要碰我！」她大喊道，转身衝了出去，一边燃烧钢和铁，消失于空中。
  她钢推，就只专注于钢推，伊娜蒂丝不在乎技巧，她蛮横的向前，她只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纹会怎么做？如果发现了一个朋友是敌人？
  纹会提防，但是她会求证，她不会立刻下判断，她也会相信自己的直觉。
  伊娜蒂丝的直觉告诉她星梦不是敌人，但是谁知道，纹不直觉也不一定每次都正确吧。她需要更多的证据，但是要去哪里生证据？
  她深吸一口气，降落在草地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确实不能这么下定论，但是如此明显的证据却这么摆在那里。
  「怎么了？」后方突然有人发话，她掏出硬币，结果只是另一个女孩。
  「没事。」她说。女孩很漂亮，一头乌黑的头发。「只是在想事情。」
  她环顾四周，原来这里是夜殿，难怪会有人在这里，「你是？」
  「爱莉丝。」她简单的说，接着叹口气。「埃及守护神。」
  原来她就是那个所谓知道真实姓名就可以控制别人的人，伊娜蒂丝心想，难怪她会直接使用真的姓名。
  爱莉丝看了她一眼，开始说话了，「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恐怖。」她淡淡的说，「我只能稍微控制别人的想法，例如在犹豫时让他们偏向某一方而已。」其实有点像黄铜，不过不需要知道真实姓名。「都是索尔搞的鬼。」
  又是那个自大的屁孩，她想，对爱莉丝点点头，接着跃入空中。
  好吧，星梦的事她仍然没有任何结论，也同时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伊娜蒂丝只好不情愿的暂时置之不理，如果是纹……
  纹。
  她突然停止了钢推，从空中掉了下去。伊娜蒂丝没有时间在乎疼痛。纹。
  风中响起纹的声音，应该说，她认为那是纹的声音。
  她的思绪回到梦里。最重要的一件事，伊娜蒂丝…….
  她尖叫，脑袋几乎要炸裂，不会吧……
  瓦希黎恩要我告诉你，藏……
  伊娜蒂丝喜欢瓦的程度几乎和喜欢纹一样，紧接着当然是沙赛德和凯西尔。
  而其中，瓦和沙赛德都有藏金术的血统。
  纹那句没说完不话，指的肯定是藏金术没错。
  那么……
  伊娜蒂丝猛然抬起头，衝回自己在星殿的房间，无视海柔的大呼小叫，找出了一枚金戒指。
  她闭上眼，感觉力量进到了那枚戒指里，她倒抽一口气，身体突然变得衰弱。
  统御主的！她是个全能的鎔金术以及藏金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