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上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让白棋几乎忍无可忍,他只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刻,白棋的精神突然紧张了起来。
由于疼痛的太厉害,他满脑门子都是沁出来的冷汗。
白棋艰难地抬起左手,扒开了右臂膀上的衣服,朝那儿望去,顿时让他我惊骇得张大了嘴巴。
在他右臂膀上的那一块黑色梅花印记,又出现了。
而且,那黑色的梅花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他全身扩展,很快,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变黑了。
靠,这是怎么了?
变黑的皮肤,隐隐有一种扑鼻的腐臭味道。
白棋顿时一惊,这是尸腐毒?
尸腐毒是利用腐烂的尸体沁出来的液体炼制出来的,也只有祭死门最擅长用这种毒了。
白棋没有想到那黑色梅花印记,竟然是尸腐毒凝聚而成的!
当然,白棋也不敢完全确定是这种毒。
这时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白棋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好像被投放到的翻滚的油锅里,被煎熬烹炸,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真的,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眼见得在长丰区上空的控天劫被消除了,而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棋四肢平摊在地上,听到从山脚下传来的喊叫声。
那些都是慕老爷子等人的声音。
“臭小子,你在哪儿啊?”别看慕老爷子七十多岁的人了,底气还真足。
他的喊叫声,在各山间不时的回荡着。
挣扎了几下,白棋翻过了身体,透过眼前的杂树缝间,往山下看去。
在山脚下,慕老爷子和元新柔等人,都四处张望着,寻找着我的踪影。
白棋的眼力和听力,都非常的奇葩,他们在山脚下的一举一动,连他们的议论声,他都看得和听得很清楚。
“怎么一回事,我们好像听到这猥琐男的声音,就在这个方位啊!”慕青雪一脸焦急的表情。
元新柔道:“是啊,我们找过来了,可他人呢?”
元小蝶忽闪着眼睛道:“他不会和我们玩躲猫猫游戏吧?”
花枝道:“应该不可能,棋哥没有那么顽皮的。”
冯紫烟一直没说话,一双美目四处乱扫。
“哼,这臭小子到底溜哪儿去了?”慕老爷子跺脚道。
我在这里呀——看着他们像被掐了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白棋想吼出这么一嗓子,可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塞着,根本发不出声来。
白棋急得五官扭曲,两手深深地掐入到地面里。
“嗷——”突然间,他仰头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呼声。
很快,白棋听到从山下传来慕皓的声音道:“哎呀,我听到小叔的声音了,就在这山上,我们赶快上去找!”
“对,我也好听听到这猥琐男的声音了,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怎么像非常痛苦的样子啊!”慕青雪急道。
此刻,由于白棋不在,慕老爷子就相当于他们这些人中的领导了。他果断地一挥手道:“上山!”
众人迅速向山上赶奔而来。
可这山是在附近是算最高的了,等他们赶到时,没有大半个小时都不行。
白棋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这大半个小时。
此时,白棋发现自己身上黑色的皮肤正逐渐腐烂,臭味越来越明显,并且开始向外流淌起不明液体。
连白棋都对自己这一具躯体都开始感到恶心起来了。
完了……
就在白棋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云中子。
就是在省城西隐山天都峰碰到的那个道士。
当时白棋陪着冯紫烟去见她的父母,被这个自称是云中子的道士,一会变身成面具道士,一会变身成乞丐,用各种幻术,将他们整得跟懵逼一样,每当想起来,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泥马,显然白棋这肩膀上的黑色梅花印记,与这个老道有关。
冯紫烟的父母没有必要害他的。
可这个云中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突然他想起云中子当时给自己的一幅画,还一封信。
那画是《天都峰道观图》。
白棋还记得他在信中只留下了两句话:
——绝境求生之画,千万要好好保存!
白棋不知道那个云中子在玩什么把戏,但他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绝境求生?
而这当口,我算不算是走进了绝境?
泥马,眼下我都快死了,不算走进绝境,那又是什么呢?
白棋强忍着全身无比的疼痛,从封灵镜里取出了那一幅天都峰道观图。
将图在地面上铺开后,白棋突然发现身上流淌出来的那些不明液体,迅速向那幅画上汇拢,又渐渐地洇浸在了画里。
而那画在白棋的眼前,变得如同三维立体画一般,给他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就在那一刻,白棋如同置于天都峰那座道观大门前一样,但他转头四顾时,顿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确不在望城山的,真的在道观门口了。
不过,那道观的两扇红色的大门,是紧紧关闭着的。
白棋看到前面不远有两棵粗大的枣树,还有那两个小孩子在玩斗百草游戏的石雕像。
也就是说,他进入到画中了。
画中的白棋,身上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而且皮肤很白,他在挪开肩膀上的衣服,右臂上的那块黑色梅花印记消失不见了。
唯一让白棋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是,他全身一丝?不挂,身上没有一件衣服。
除了封灵隐形在他的胸前外,身上已经一无所有。
更让白棋不可思议的是,站在画中的他居然能看到画外的情景。
在白棋的对面不远处,就是望城山,而画外的他,依然趴在了那山头的树林间。
这当口,白棋发现慕老爷子等一伙人,已经跑到了他的附近不远处。
眼尖的花枝突然惊叫道:“你们看,前面地上躺了一个人!”
慕青雪闻言,大步如飞,赶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当她弯下腰看清躺在地上那人的面目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地道:“猥琐男,你是怎么了?”
谁也想不到,躺在地上的那个白棋,如同一截烧焦了木炭似的,浑身乌黑,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而且,连一点气息都没有了,全身冰凉。
“白先生,你怎么会这样啊?”元新柔直接扑到那个白棋的身上,号啕恸哭了起来,泪水瞬间打湿了她那一张俏脸……
“我在这儿,我没死……”白棋站在天都峰道观门口的我,冲着画外大声吼叫了起来。
可是,那些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一个个都围在那一具黑色的尸体面前,痛哭不已。
白棋急了,心想,为什么他们都听不到我的声音啊?
“新柔姐,花枝……”
可随着白棋的喊声,面前望城山的情景,突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白棋正发着急,忽听得从背后传来吱呀一声,转头看去,道观的那两扇大门突然打开了。
从里面迈腿走出一个老道来。
那人正是云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