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恶毒

  “这种病症在现今的医学条件下还找不到病灶，比癌症更难遏制，真的很抱歉。我们的主任特地远程连线了国家体育康复中心的曲院士和中医院声名斐然的白院士，两位医学大拿都认为这种新型病的出现是人类疾病史上的空白，治疗方案还有待商榷。”
  病房外，路子蕴的教练和主治医师正在交谈着。
  任小月和好友在门口，互相握着手，听得心惊肉跳。
  光头教练板着脸，神色黑沉得就像暴风雨来前的天色，路子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省队为了明年预留的王牌小将，这下全都完了。
  他很难接受这个现实：“难道没有任何恢复的办法吗？”
  “新型病例刚出现，即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也不可能立即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现在给您和路先生的建议是，留院观察。”
  “可是他明天就要去预检了！错过这次大好的露头机会，明年想要争取奥运的名额就悬了！”教练一急青筋都迸出来了，把医师吓得后退了几步。
  “......病人无规律频繁吐血，不建议做剧烈运动。”想了想，医生还是负责任地提醒道，“而且最近路先生失血较多，体能下降，很难通过赛前的体检。”
  “没办法了吗？”教练死死地攒紧了拳，却找不到发泄之处，“那我们这几年的时间和汗水算什么？”
  任小月咬了咬唇，往后望向靠在床头的少年——对方并未露出焦急不安的神色，甚至还冲她微微一笑，仿佛是在安抚她。
  等教练再次推门进来，郁色难掩：“子蕴，好好休息一下。”
  路子蕴抬头看向自己的教练：“医生怎么说？”
  “他说你以后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了。”教练艰难地说道，“你......只能弃赛了。”
  话音一落，路子蕴的眼睛像是夜幕里消失的太阳，渐渐失去光芒。
  “我男神好惨——”旁边的好友小声地念道，害得任小月也心有戚戚，毕竟是自己的“熟人”，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失去健康的身体和光明的前途，这种感觉有点糟糕。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很沉闷。
  “待会儿就到打葡萄糖水的时间了，”教练挠了挠头，又看向两个女孩，“你们还有事尽快跟子蕴说吧。”
  路子蕴低着头没说话。
  任小月觉得应该把空间留给对方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和好友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离开前，任小月走近了他身侧，轻声道。
  可是下一刻，手腕却被猛地攒住。
  “？”任小月瞪大了眼看他，然后就对上了少年那双清澈而忧郁的下垂眼。
  “小月，再陪我一下好吗？”路子蕴的声音稍带沙哑，显得格外令人怜爱。
  “你干嘛？”任小月感觉要疯，赶紧回头张望，果然见到好友的眼睛都看直了，旁边的教练也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咳咳，那我们先出去一下。”教练甚至还非常“贴心”地咳嗽了两声，带着旁边目瞪口呆的霍依柔一起出了房间。
  “你你.....快放手！”任小月羞恼地看着路子蕴，哈，她就知道不应该对这个人放松警惕！
  少年却将她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扯，女孩踉跄两步，差点跌倒在他身上。
  “小月——”
  任小月手撑在白色的棉被上，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这家伙明明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可是一抬头，却发现男孩的脸庞离自己很近。
  “小月，我不知道这个病会给我带来怎么样的未来。”他的语速不徐不疾，可是却让任小月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可能是一片黑暗，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任小月忍不住反驳道，“不要放弃啊......”然后，在交谈的过程中，她终于对上了他的视线。
  少年的睫毛又黑又长，眼眸就像初醒的黎明，在光线的投射下显得剔透而晶亮。
  “放心，不会放弃的，因为——”
  “我喜欢你啊。”
  他的声音很低，可是任小月却听得清晰无比。
  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紊乱。
  就好像宇宙的流速忽然缓慢，在他们的目光交迭之间。
  ......
  “所以你满脸通红地推开病房就是因为这？”
  回去的路上，霍依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缩成鹌鹑的好友。
  “啊啊柔柔你别说了，丢死人了。”任小月疯狂挠头，她当时被直接表白的第一反应是推开他拔腿就跑，当时还把闺蜜吓了一跳。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那反应我都以为路子蕴怎么欺负你了。”霍依柔叹气，“宝，你可能真的要成我的儿媳妇了。”
  “？”任小月疑惑猫猫头。
  “我的路神啊，我的宝贝墙头啊，人家一直拿他当儿子看的。”霍依柔搂着好友胳臂蹭来蹭去，“你就这样抢走了我偶像，我偶像就这样抢走了你，感觉就像双倍的失恋......”
  任小月无奈地推开她：“我有男朋友的。”
  “哦，对，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柔柔别这样.....所以现在怎么办嘛？”
  “什么怎么办？”霍依柔看着好友，“路子蕴还是你男朋友？”
  然后不等任小月回应，她就立即建议道：“反正小月你二选一，选哪个都不亏啊，脚踏两条船也不是不可以。”
  任小月震惊于友人邪恶的念头：“你怎么可以这么熟练？”
  霍依柔呵呵一笑：“因为这是我前男友教我的，让我印象最深刻的道理呢。”
  任小月火速闭嘴，她知道这涉及到好友和那个渣男的伤心事了。
  可是霍依柔还意犹未尽：“小月，你现在才大一，人生还精彩得很，要好好享受嘛。毕竟路神这样的极品小奶狗，也属于稀缺资源呢。”
  “而且我看你也没有很喜欢你男友吧。”
  “哈？”
  “至少比起你高中暗恋那谁谁，差远了。”
  只能说闺蜜就是闺蜜，只吃了一顿饭就已经看穿了一切。
  任小月彻底愣住了。
  她，没有很喜欢教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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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姜峻的公寓时，任小月紧锁眉头。
  男人给她开门的时候，她还心不在焉地在包里掏房卡。
  “回来了？”
  “嗯。”女孩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一时间竟有点陌生。
  面含笑意，温和沉稳的姜峻，拥有着那种背景，还有傲人的才华，庞大的资产，却像个“二十四孝男友”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多年来的经验和阅历反复地告诉任小月——
  这是幻想。
  可是被男人搂入怀里低头亲吻的触感，却又再真实不过。
  “想你了。”姜峻咬了咬她的唇瓣，笑着道，“虽然只有一个下午，但是感觉过了很久一样。”
  任小月手上稍稍用力，将他推开。
  “嗯？”男人略带不解地看着她。
  “今天送柔柔去车站，太远了好累哦。”任小月把包挂在柜子的旁边，换了鞋，“而且老师太肉麻了。”
  “先吃点东西吧。”姜峻去厨房给她拿热好的饭菜，出来的时候似乎不经意地问道，“下午去了哪里逛？”
  “就大街上啊——”任小月接过他递来的碗筷，“谢谢老师。”
  “还有其他地方吗？”姜峻从她进门起就嗅到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比如医院之类的？”
  任小月的勺子和碗撞出了杂音。
  “哦，这个啊，有个朋友生病，我和柔柔一起去看望了一下。”
  姜峻抬眸凝视着脸上根本藏不住事的女孩：“什么朋友？小月，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
  任小月体验了一把被“查岗”的滋味，但姜峻的语气又不是那种质问，只是纯粹的好奇，她没办法指着对方说“别管我的事”。
  “柔柔之前饭桌上说的那个......她偶像。”任小月最后还是憋出来了，她不擅长撒谎。
  姜峻给她夹了一块餐盘里的清蒸鱼，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中午的记忆。
  “哦，路子蕴。”
  任小月小心地看他的表情，却没有从那张平静的脸庞上找出任何不妥。
  但是下一句话却让她差点跳起来了。
  “就是那个想追你的小孩？”
  男人甚至还勾起唇角，带着点恶意。
  “听说他得了罕见的绝症，快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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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毒教授上线~
  明天叁点更新，保证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