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小小小小小番外

  中秋节前两天，周静姝和秦颂在读的那所学校放假了。
  秦颂的同班同学有好一些都是从外地来的，见识过节日的大塞车后，统一达成了不回家过节的共识，转而在周边的一个度假别墅区租了个别墅，打算玩一下狼人杀搓搓麻将，又或者是架个炉子烧烤什么的。
  周静姝一向很赞同秦颂多点和同学交往，认为多交些朋友对他很有益处，所以对此持支持态度。
  秦颂则邀请周静姝一同前往，反正有好几个同学都带上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周静姝赶作业赶到脑袋发涨，手指指了指便签纸上的作业——
  没错，除开英语课课堂pre要用到的ppt外，她还有两篇15000字的手写读书报告还未开始……
  到最后，秦颂拿了车钥匙，委委屈屈地去了一趟超市替她填满了冰箱后，又怅然若失地出了门。
  到了中秋节的那天，他陪着同学去购买烧烤汁、鸡翅、蔬菜什么的，一路上心不在焉——
  因为他的心老早就飞回某个对着电脑埋头苦干的女人身上。
  她起床了吗？
  她在煮泡面了吧？不知她有在里边没有加点青菜和肉丸子？
  现在还在盯着电脑赶ppt吗？
  她颈椎不太好，没有他的提醒她有没有隔半个小时起身活动一下脖子？
  中午了，她现在是在做饭吃还是又吃泡面？是他的错，他应该提前做点卤肉什么的搁在冰箱里，让她热一下就能吃……
  ……
  最让他揪心的是，当他的同学都在热热闹闹地搓着赌注是巧克力金币的麻将时，而他想象到的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空荡荡的房子里，女人坐在地毯上，孤独地敲着键盘，背影寂寥……
  秦颂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浑身一震，当即拿起钥匙，掏钱主动包下今天烧烤的材料费，急冲冲地赶回去。
  “啧，男人。”知情的同学统一抱臂，很有默契地一同摇头，一副“他没药可救了”的唾弃模样。
  终于，他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赶回了家。
  掏出家里钥匙时，秦颂还悄咪咪地勾了勾唇角：
  姝姝见到他提前回家，一定会很意外、很惊喜、很开心吧！
  他轻咳一声，顺手抻了抻因为长时间开车而压皱了的衣摆，把钥匙插进门洞，旋转一圈后推门而进——？？？
  人呢？
  屋里迎接他的只有墙壁上淡黄色的星星感应灯。
  秦颂傻了眼，瞄了一下手环——
  不对啊，才七点多，姝姝这么早就睡了吗？
  千想万想，他拨通了她的号码。
  “啊，你提前回来了吗？”电话里得女声很是诧异，“我见楼下阿姨都在“拜月光”，所以就下楼凑凑热闹……你要来吗？”
  他要去吗？
  当然。
  秦颂利落锁上门，下楼越过几户虔诚祭拜月亮的人家，掠了一眼四方桌上的水果月饼、贡香蜡烛，兜兜转转，终于在某个花坛底下找到她。
  几个小孩把灯笼搁到一旁，围坐在她身边，手里分别攥着一把扑克牌。
  “一！”
  “二！”
  “叁！”
  “……”
  他们在玩一种叫做“盖棉被“的游戏，具体就是顺着念数字，要是掀开的扑克牌上的数字和念出来的数字是一样的，就要扔下扑克牌，速速用手心“盖”住牌面，最后的盖牌面的人就算输了游戏，惩罚是要往脸上贴纸条。
  至于谁输得多嘛……
  “来了？”周静姝发觉身旁高大的身影，自动自觉挪了挪屁股，给他留了一块能坐下的地方。
  “你究竟输了多少次？”秦颂哭笑不得，两手撩开她脸上被贴得歪歪扭扭的纸条，像是撩开古时候女子结婚时用来遮脸的珠链。
  周静姝撇撇嘴，下巴努了努对面的几个小孩。被点到的小孩脸上贴的纸条数量和周静姝的没差多少，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捧着肚子咧嘴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
  “……”
  “我“盖棉被”的技术很好的好吗！”周静姝很严肃地替自己开脱，“只不过……只不过是写了一天的作业，手指有点僵硬……”
  秦颂二话不说攥过她的手指，用手心的热度去帮她舒缓，顺势撕掉她脸上的纸条。
  “我来跟你们玩。”真是岂有此理，这几个小屁孩居然把姝姝的脸贴成这副模样。他一定要替她“报仇雪恨”……
  良久。
  “噗……哈哈哈哈哈哈……”
  周静姝和几个小孩笑成一团，笑到眼角冒出泪花。
  秦颂的脸被贴纸条贴得水泄不通，一张俊脸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从他握紧的大手上看出他的情绪。
  当然，连输十盘哎，谁能不憋屈？
  “小毅，过来吃月饼……”
  “沛沛，我们要切哈密瓜了……”
  “施展，你的葡萄要被妹妹吃光了……”
  “……”
  家长的声声呼唤下，几个小孩提上灯笼一哄而散，嬉闹的声音越来越远。花坛底下剩下他们两个。
  夜风动人，带着不知哪户人家的桂花香气，在他们身旁隐隐约约地漂浮着。
  周静姝捣着唇闷闷地笑着。
  秦颂抿直唇，下巴绷紧，双手抱胸，破罐子破摔：
  “……要笑的话可以大点声，这点事算不上什么……”
  听及，周静姝放开大笑：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我没见过像你这么“菜”的人……”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连输十盘……哈哈哈……”
  “……”
  秦颂任由她笑，从纸条的缝隙中窥见她花枝乱颤的模样，胸口郁闷渐渐消散。
  行吧，她这阵子忙着课业忙得焦头烂额，太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秦颂暗暗安慰自己。
  “嘿，你技术也太差劲了吧……哈哈哈……”周静姝擦擦眼角泪花，半跪在他身旁，大发善心帮他一根一根地撕掉纸条，“秦颂，以后要多多跟我学习“盖棉被”，知道吗？”
  秦颂眸色低沉，喉结滑滚，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拢到身前，仰着颈望她。
  周静姝顺势捧着他的脸，龇着牙撕走最后一根纸条，指腹揉揉他被贴纸贴到泛红的皮肤：
  “知道你输在哪里吗？你怕你力道太大，会让那些的小孩受伤，连带着动作也笨拙犹豫……”
  秦颂耳尖透红，随着她主动凑过来的红唇，呼吸变得絮乱……
  薄云掩住满月的时候，两人的身影交迭在一起，细碎的接吻声音被风扑散。
  周静姝揉捏他发烫的耳廓，额头抵着他额头柔声呢喃着：
  “……不过，秦颂，我很喜欢这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