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方舒窈都快要从可触范围内缩走了,卫司渊忙伸手,却也只是用手指勾住了她的指尖,眼巴巴看着她:“我不动你,我也舍不得走,再让我待会,保准不让别人发现,行吗?”
大抵是经验丰富的猎人最知如何让弱小单纯的猎物放松警惕,卫司渊此刻就像一只
温顺无害的大狗,放低了气势的话语让人没由来心头一软。
方舒窈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把他往床榻边拉去:“那我陪你坐一会,我们就说说话,你说好不胡来的。”
卫司渊没有应声,但脚下步子已是跟着方舒窈往那边移动了去。
待到两人在床边坐下,方舒窈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卫司渊难得乖顺地坐着,只将那只白皙的柔荑在手中来回把玩着,适应黑暗的目光流转于她指尖,好似想到了什么,但眸底的神色最终又消散在了暗色中,没叫任何人发现。
方舒窈享受着此刻这般静谧温馨的氛围,面带羞涩,在犹豫了一瞬后,缓缓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今日你当真吓坏我了,你怎会想到要对我爹说那些话,这都上哪学的啊?”
不久前还一脸不屑嘴里咒骂着“去他妈的狗屁规矩”的男人,今日那番操作的确令方舒窈惊呆了。
不得不说,卫司渊确实在众多说服他爹的办法中,寻了个最易成功成效最快的法子。
像她爹那种遵循了大梁规矩几十年的老古板,自然是最吃这套了,她当时更是明显看出父亲整个人看卫司渊的眼神完全都变了。
卫司渊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默了一瞬才转而回答她:“用得着上哪学,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至于大梁那些规矩,上一回成婚时我就翻书看过了,但当时一来嫌麻烦又时间不够,二来……”
二来,她跑了。
方舒窈抿唇笑了笑,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眷恋的深意。
这会的甜蜜可是两人平时间少有的,毕竟这个男人三言两语不对就要弄些令人羞恼之事。
方舒窈又问他:“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回去后咱们当真还要将这些流程再走一遍吗?”
小手被大掌翻来覆去把玩着,热烫的温度弄得掌心都好似渗出了些许汗液,叫方舒窈下意识想要抽回来缓和一阵。
可卫司渊仍不愿放手,好似玩上瘾了似的。
再次抓回,手上力道就重了些,好似带着什么别样的意味。
“当然,上一回是我鲁莽急躁了,也未曾想过这些。”卫司渊话语一顿,终是舍得将视线从她的手上移开,转而抬眸直直看向她。
嗓音不知何时染上的暗哑,震颤得他低磁的音色发出蛊人心魄的声音。
那时的他的确未曾思虑过这么多,他明知方舒窈的欺骗和虚假,却也只是想着要尽快将她彻底占有,只要拢在身边,无论如何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好像更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对自己而言的重要性,不是想要将她想方设法强留在身边,而是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离开她了。
他珍视她,疼爱她,看不到会想,看到了便馋。
她应该是自由的灿烂的,他却也无比享受她对他的依赖。
她从不是娇柔易碎的花瓶,却也是他想捧在心尖上悉心呵护的娇花。
“我的窈窈,你值得最好的,我想给你我能拥有的一切并为你创造更多,别离开我,让我永远待在你身边,好吗?”
心尖泛起的涟漪酸胀得令人几乎要忘了呼吸,方舒窈很难不为此动容,更在光线暗沉之下,多鼓起了一些平日里没有的勇气。
她克制不住眸底的温柔眼尾的欣喜,甚在此刻主动反手握住他,与他十指相扣。
最终微微点了点头,敛目低声应他:“好。”
下一瞬,缱绻的氛围还未彻底弥漫开来,卫司渊突然揽住她的肩头,顺势就将两人的身体压倒在了床榻上。
像是怕她反悔似的,紧紧抱住,还连忙开口道:“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那今夜我就睡这里了,对不对?”
第55章
方舒窈刚要升起的那点羞恼的怒气就被因身体贴近后, 而难以自持的男人再次吻住了双唇。
躺下相拥的姿势令他习惯性地便不安分了手掌,流连之处皆是这些日子在脑海中魂牵梦萦的触感。
“好窈窈,你知道我受不了的, 疼疼我,好吗?”
他就像个满嘴甜言蜜语的无赖,每每碰上这事都是先连哄带骗地一阵好言相说。
他的话语倒是卑微又可怜, 像是一个不得宠爱的小孩一般,可身体的动作又强硬急促地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令人逃脱不了, 更迅速被掌控牵制了所有的动作。
“你怎么满脑子总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不能克制一下吗!”方舒窈压低的气声在身子微颤时又娇又软, 压根就提不起半点气势来。
她倒也不是气男人这般弄她,只是刚过她当真满心满眼粉色的泡泡, 这一下全给击破没了影。
加重的喘息声给了她回答, 显然他克制不了分毫。
已是阔别多日,要不是此刻当真不太适宜真枪实弹地搞, 卫司渊早就提枪上阵了。
方舒窈气急, 在男人又一次吻上来时,毫无征兆地用贝齿咬了一下他的唇。
力道不大, 却也在唇上留下一排清晰整齐的牙齿印,像极了家里的小猫炸毛反咬了似的。
“嘶。”卫司渊吃痛轻呼了一声,故作被激怒了一般去掐她的下巴。
方舒窈却难得硬气地朝他扬了扬眉,娇俏的眼尾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却不知她越是这副明艳生动的模样,便越是勾人。
可下一瞬, 方舒窈的笑意骤然变为了慌乱的惊愣,而后便有在夜色中看不见的红热一路从她脸上蔓延到脖颈, 再蔓延至下,直至冲向手心的触感,烫得像是要将她灼伤了一般。
“你!”
卫司渊微俯下身,被咬过的唇落到了她耳边,满足地叹喟出声,声音却更哑了:“补偿我,窈窈,你把我咬疼了。”
心慌情急之下,竟把吓到的她逼得一下爆出了从未说过的粗话:“你放屁!我才没使劲。”
卫司渊却是死死按着她想逃脱的手腕,听她骂人,还在她耳边低笑出了声:“再骂大声些,让别人都听到你苛待夫君,把人都憋坏了。”
他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叫方舒窈当真气恼得不行,又对他无可奈何。
这男人难得正经的时候,可靠得像一高耸稳固的大山,令人安心,令人不由自主依靠他信赖他更崇拜他。
可大多数时候,他又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无赖之际,她连骂他,都不知用什么话才能叫他收起那一脸痞像。
方舒窈咬了咬牙,最终也只自认为愤然,却化作了男人眼里柔媚似的娇嗔:“我看你七老八十的时候,还像不像这混蛋样。”
带动着她令他难忍喘息,卫司渊忍不住去吻她的唇,唇角上扬的弧度却一直没能收敛下去,在她唇角还低声笑道:“你放心,等我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也一样馋你。”
“谁、谁要你馋我了!”
她当真可爱得让他随时随地都想把她吃了,但难耐之下,是心尖被那些美好憧憬化开的一滩春水。
“窈窈,会和我一直到老的,
对吗?”
压抑的低喘声与这样单纯眷恋的话语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方舒窈周身所感受到的一切都令她思绪混乱又慌张。
但听他这般说,竟也仍是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他们相伴到老的画面。
他的动作变大,她却还是想回答他:“对,会的,我们会相伴到老的。”
“窈窈,唤我夫君。”
或许是被那火山喷发前的前兆带起的氛围所影响,方舒窈羞得几乎不敢抬眼,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所有。
她难耐地闭上眼,眼睫在他灼热的注视下忍不住颤抖起来。
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声,就毫无征兆地从口中泄出:“夫君……”
“再唤一次。”
“夫、夫君……”
从未这般唤过的亲昵称呼好似在这一刻又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令人羞得面红耳赤,令人羞得浑身燥热,却仍是被牵制着动作,亦或是自己的不由自主。
最终,是那耳边一声挠到心尖的哑声:“好窈窈,我好爱你,握紧了。”
天亮时,身边早已没了卫司渊的身影。
在伸手触碰到一旁的冰凉后,方舒窈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应当是早就离去了,这样也不至于被任何人发现。
可收回手时,手腕带来的酸软又令她脸上顿时一热。
几乎就要把昨夜迷蒙荒唐的画面再一次避无可避地展现在眼前。
他真是……太不要脸了!
羞恼的情绪在缓和了好一阵后才终于整理好。
方舒窈迅速洗漱了一番,今日还得忙活着给地震中受伤的村民医治。
最后盘好发髻,她迈步朝着屋外走去。
一见外屋的孙大娘正忙活着准备早饭,方舒窈下意识别过了视线,心虚地只敢微低着头和她打招呼。
“孙大娘,早。”
孙大娘闻声露出了笑,连忙放下手中的大勺就去迎她:“小方大夫醒啦,昨夜睡得如何,可还舒坦?锅里的馒头马上就好啦,先吃了饭再去忙活吧。”
方舒窈本就心虚,哪还想多待,忙摆了摆手婉拒:“不了不了,我早上向来没什么胃口,今儿怕是会很忙,我还是先出去看看了,孙大娘你们自己吃吧,我先走啦。”
说是没什么胃口,可方舒窈刚一走出去没多久,肚子就发出了抗议的咕噜声。
她垂眸摸了摸肚子,打算去方鹤林和父亲那边瞧瞧有没有什么吃的垫一下。
刚走过房屋前的转角,前方一阵吆喝嘈杂声令她脚步一顿。
她微微侧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倒塌的废墟前,几名赤着上身汗流浃背的壮年村民正忙碌重建着屋子。
而其中,唯一着了一件黑色布衣的身形在人群中尤为显眼。
他甚比旁人更高挺精壮,即使着了一件外衣也难挡优越的身形尽显无遗。
卫司渊怎在那房顶搬砖!
方舒窈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手臂被一条粗长的麻绳紧绷缠绕出的肌肉线条上。
沉黑的衣衫遮挡了内里的风光,却又因汗湿的水渍黏腻紧贴在了身上。
宽肩窄腰,若隐若现,腰臀处因岔开腿立在房梁上的动作显露出几近完美的线条来。
视线难以抑制地上移,即使隔着这般远的距离,她竟好似都看到了那颗晶莹的汗珠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滑落脖颈,轻抚喉结,最终淌入沟渠分明的锁骨处。
像是一只未被驯服的野兽,她却不由自主想到了他为她臣服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