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兴冲冲地跑出病房,很快又兴冲冲地抱着电脑跑了回来。
屏幕正对着祁妙,上面显示的全是监控画面——
一共23间酒店房间,每间住着4个人,有一间比较例外,住了5个。
或者说,用“关着”来形容,更为恰当。
“……他们这是怎么了?”
几乎每个房间的监控画面里,那4个人都分别缩在4个角落里,看着极其虚弱。
“没怎么。”
黑客小姐姐嘻嘻一笑,“死不了的,岛上也有医生,只不过是饿一饿他们,略施小惩而已。”
还吐槽了一句:“总共93个人,从中国到安琪岛,要坐船在海上飘五六天,顿顿都吃饭的话,得浪费多少粮食啊?”
坐船……
祁妙心中一揪,猛然转过头,看向了黑客姐姐。
“那谈警官呢?他现在怎么样?坐上船了没有?”
“这会儿都半夜3点多了,他肯定坐上船了呀。”
“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吗?”
“不可以哦,”黑客小姐姐说,“因为他现在没办法接听。”
祁妙浑身一僵,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牙关都开始“咯咯”打颤。
“你们……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黑客小姐姐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还是给你看看吧。”
她灵活的手指轻敲键盘,调出了另一个监控画面。
那是邮轮上的顶奢套房,金碧辉煌,床又大又柔软。
谈靳楚一个人躺在上面,紧紧闭上了双眼。
第71章
祁妙呼吸都滞住了, 喉头一腥,几乎是要吐血般的晕眩感。
再开口,声音已经带上了呜咽:
“谈警官……”
又转过头, 话都说不成句:
“你们……”
“哎呀, 放心吧,我们没把他怎么着。”
“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的, 你们别饿着他……”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就是给他打了一针麻醉, 让他先好好睡一觉, 你看看, 他这眼圈都黑成什么样了?”
祁妙泪流满面,依旧哭得止不住:
“谈警官他是个好人,你们把他放了, 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
还没等黑客小姐姐说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就进来了一个女人。
金发碧眼, 身材高挑, 像是俄罗斯人的长相。
但她的中文几乎听不出一丁点儿的口音:
“小孟,让你陪着聊天, 你吓唬她干嘛?”
黑客小姐姐反驳,“不关我的事儿,是她自己太爱哭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 药效观察够了, 妙妙需要睡觉休息。”
“哦。”
黑客小孟抱起电脑,闷头走出了病房。
祁妙则泪眼朦胧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位漂亮大姐姐。
“妙妙你好, 叫我毛姐就行了,她们都是这么喊的。”
祁妙:“……好的。”
毛姐关心地问了一句:“这会儿还晕船吗?”
“不晕了。”
拜小孟所赐,她现在只剩下对谈靳楚的担心。
“不晕的话,那就好好睡一觉吧,咱们这艘游轮速度很快的,差不多四天就能到岛上。”
祁妙此时此刻最关注的,已经不是安琪岛了。
“谈警官会跟我一起平安抵达岛上吗?”
毛姐实话实说:“嗯……他的船可能要稍晚上一天。”
“这样啊……”
小姑娘又垂下了脑袋。
“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这几天里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就不会有事的。”
“那登岛之后呢?你们会放他离开吗?”
“会,只要你配合医生的治疗……”
“我配合,我绝对配合!”
祁妙哭着使劲点头,“你们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毛姐失笑道:“你瘸着腿,连床都下不了,还跟这儿往东往西呢。”
她劝道:“睡吧,提心吊胆这么多天了,今晚睡个安心的好觉。”
-
也不知道是不是毛姐的一番保证立竿见影、药到病除,失眠好几天的祁妙,当真一觉睡到了天亮。
虽然醒来之后,还是有微微的晕船感。
游轮病房里的装潢也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真的在前往安琪岛的航线上。
登船的第二天,祁妙并没有见到小孟和毛姐。
俩人似乎有任务要忙,她的病房里来来往往的,全都是医生。
今天继续做检查,输液吃药。
其中一位会中文的医生姐姐告诉她,这是二疗前的过渡方案,能够帮她调理身体,回去后更好地接受化疗。
祁妙喊住了她,担忧的问道:
“另一艘游轮上的谈警官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想了想,回答她:
“只要你还活着,那个人就不会死。”
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登船的第三天,依旧按部就班地输液和吃药。
但在中午的时候,黑客小孟来病房里看她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推门后,还搀扶着一位步履蹒跚的女人走了进来。
祁妙立马绷直了背,神情十足警惕。
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非常诡异。
不仅仅是因为她戴着副大墨镜,手里还提着一篮橘子。
更因为,祁妙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这是她闯了几度鬼门关才有的直觉。
墨镜阿姨的面容也很是狰狞,脸颊、下巴遍布疤痕。
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给划烂的。
她站在病床前,一开口,竟然自带电音。
这是……声带被割除了?
她说:“不好意思,墨镜我就不摘了,因为两只眼球都没了,怕吓到你。”
小孟吐槽道:“你已经吓到她了,正哆嗦得厉害呢。”
祁妙:“……”
她不敢吱声。
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墨镜阿姨:
“您的眼睛……是生病了吗?”
墨镜阿姨没有回答,她微微一笑,牵动了唇角边的两条蜈蚣般的长疤:
“妙妙,你应该听说过我。”
祁妙愣住,“……对不起,我好像没印象。”
女人放下橘子,提醒病床上的小姑娘:
“还记得,那个装傻装了很多年的周明理吗?”
“这个我记得,他是指认陈想和陈爱民父子的证人。”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