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产品发布会的那一天,许多人都拿着邀请函上门来参观了,启用公司早就严阵以待,在会场的各个位置都布置了最新出炉的笔记本电脑,而在销售台后面就是满墙满墙的大礼盒,里面全是包装精美的笔记本电脑。
这场发布会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它的开场也是很震撼的,当观众们亲眼看见笔记本电脑的那一刻,他们脑子里的那根弦就嘭地一下绷断了,剩下的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神奇电脑,它竟然这么小巧这么精致,哦老天,它拎起来真的特别轻,这是普通民众对于笔记本的第一印象。
这
而那些内行的科学家,他们关注的焦点就不同了,当他们了解到这台电脑的参数之后,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么轻这么薄的电脑,它的主机到底藏在哪里,它为什么能缩到这么小,运转速度还能做到这么快。他们很快就弄清楚了笔记本电脑的设计原理,这让他们更加惊奇了,这真是一个天才般的设计理念,里面的技术含量也是他们无法揣摩清楚的,这才是最让他们感到敬畏的原因。
想到了这里,众人都以震惊的目光看着站在台上的那个女人,据说这台电脑的从设计到技术,都有这个女人的参与,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难道她除了是一名经商的天才,她还是一名百年难得一遇的科学天才?科学家们想到了某些传闻,在此时看来,只觉得非常有道理,说不定那不是传闻,而是事情的真相。
李蓁蓁站在台上,还不知道科学家们已经把她当成了灵魂导师,她今天是作为企业的老板,来给大家讲解这台电脑的性能,她在台上熟练地操作起来,一边演示一边对着镜头讲解,最后还慷慨激昂地说:“女士们先生们,这就是启明实验室研发的第一代笔记本电脑,诚如你们所看见,它不仅具有高效的运转速度,可以轻松帮你完成打字、编程和制图等工作,它还是一款休闲娱乐的家庭玩具,我们在里面配备了两款游戏,一个是轻松识字游戏,可以帮助幼童乃至青少年更快地熟悉电脑,让他们成为一名出色的电脑人才,这就要从小开始锻炼了,从这个角度看,你们可以说它是一款笔记本学习机。它还有另外一款游戏,就是方块叠加消消乐,这个游戏具有开发智力的作用,不管是小孩大人还是老人,都能够享受到这款游戏带来的乐趣。朋友们,这就是启明笔记本想要为你们带来的体验,我们的笔记本不仅仅可以运用在商务场合,还可以运用在个人场合和学习场合,我相信你们很多人都已经为它感到着迷,那么请享受这一刻吧,未来我们将为你们设计出更多超前的产品,谢谢。”
李蓁蓁的一番讲解引起了满堂喝彩,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小孩的家长,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华人,他们对于小孩的培养都是不敢放松的,李蓁蓁说得对,要是他们的小孩从小接触到电脑,那肯定要比别的小孩多学会一门技术,这才是家长们最重视的一点,想通了之后,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把笔记本电脑买回家,立刻就让他们的小孩开始学习。
李蓁蓁就是抓住了这些顾客的心理,才从这个角度进行营销,他们公司的广告也是从这方面入手,俨然已经把笔记本电脑塑造成了学习工具了,谁要是不给自己的小孩买上一台,那谁就是不关心孩子前途的父母。
现场的观众试用过这台电脑之后,都觉得非常神奇,给小孩用只是它里面很小的一个功能,他们自己的家庭和工作也能够用到,完全就是买上一台全家受益,让很多观众都怦然心动,再加上发布会这天都促销优惠,尽管它的价格并不便宜,但很多观众都当场掏钱买单了,而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的启明专卖店和销售商,也在同一时间将启明笔记本电脑摆上了货架,让期待已久的顾客们尽情地选购,趁机狠狠地大赚了一笔。
周然今天也跟着李蓁蓁一起来了,他就站在台下深情款款地看着李蓁蓁,这个他爱慕的女人总是那么耀眼,让他无法不发自内心地喜欢她。
忙碌的一天结束之后,李蓁蓁听着销售经理汇报业绩,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的销售情况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仅仅在发布会现场就卖出了一万多台电脑,看来香江的市场潜力还是很巨大的。
她看着台上台下的员工都在忙碌地收拾会场,就微笑着对销售经理说:“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把这里收拾好你们就先回家休息吧,留下一个人关门就行,我明天就不过来了,到时候我让常经理过来指导,你们好好干,等展销会结束之后我再给你们庆功。”
“好的老板,我们知道了。”销售经理非常激动地答应下来,李蓁蓁可不仅仅只是老板,她还是一名爵士呢,这样高贵的人跟他说话竟然这么和善,让他倍感荣幸,他站在台上目送着李蓁蓁离开,忽然看见从门口外面冲进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手上挥舞着燃烧的炸-弹,狞笑着就冲向了李蓁蓁他们,销售经理只来得及听见一句“去死吧”,就被这突发的一幕惊得呆住了,连跑都来不及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都完蛋了,跑不掉了。
这个疯狂的男人正是蔺山,他今天就潜伏在会场的外面,满心嫉妒地看着这里的一切,他在墨西哥过得很不如意,而他的仇人却活得那么精彩,他潜伏了整整一天,也憋了整整一天,他本打算趁着白天人多的时候制造一点恐慌,到了最后反而改变了主意,决定要把李蓁蓁和周然连同他们的手下通通炸死,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事发突然,保镖们还没有来得及做准备,本能地就捡起那个炸-弹朝门口扔出去,但是大门被蔺山抢先一步关上了,那个炸-弹撞到门上反而还弹了回来,燃烧的火舌就好像死神的催命符,让保镖们心急火燎地下脚就去踩,一边扑打着火焰还一边挥手让李蓁蓁和周然快躲避起来。
但是会场虽然,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现在他们想要跑到后台的房间都来不及了,在这紧急关头,周然只能紧紧抱住李蓁蓁把她摁到了墙角,他自己环抱着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她。
蔺山癫狂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畅快地仰天狂笑:“哈哈哈哈,你们不可能熄灭我的炸-弹,都给我去死,你们到地狱做一对亡命鸳鸯去吧。”
周然也听见了保镖们惊恐的叫声,那个炸-弹怎么样都熄灭不了,眼看就要把他们全部炸死在这里,在这千钧一刻的关头,周然的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以往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重播,从他年少时候的爱恋,再到他此志不渝的深情,到了如今,他早已把李蓁蓁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他闭上眼睛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声:“我爱你。”
李蓁蓁的心里也是惊恐万分,她盯着那刺眼的火焰在心里拼命地祈祷,快点熄灭快点熄灭,千万别爆,她大好的人生还有享受够呢,她还不想死啊。看着那团火焰就要燃烧到底,李蓁蓁心中越发着急向着漫天神佛发出求救,上帝三清圣母玛利亚如来佛祖都被她求救了一遍,当她念到如来佛祖的时候,她胸前的那颗吊坠忽然发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神秘亮光,伴随着这丝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炸-弹就这样突然地熄灭了。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蔺山本来以为他们必死无疑,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然失败了,他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抱着脑袋痛苦地哀嚎:“不可能,我明明……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不可能!”
就在这时,蔺山的背后忽然传来“嘭”地一声抢响,他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地,只在额心中间出现了一个血洞,随后赶到的保镖把他的身子翻过年,已经彻底死透了。
“呸!是蔺山这个混蛋,让他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为首的保镖愤愤地踢了他一脚。
危机解除之后,周然也拥着李蓁蓁走出了门外,他的脸上还有些后怕,而李蓁蓁却是满脸的忡怔,她的右手抚摸着胸前的吊坠,这是她从那个印度神庙得来的神秘吊坠,刚才她好像看到它发光了。
“蓁蓁?蓁蓁?”周然着急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李蓁蓁愣愣地抬起头说:“什么?”
周然心疼地看着她,只以为她是被吓傻了,捏紧她的肩膀说:“别怕,我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把刚才的事情都忘了,蔺山已经死了,他再也威胁不到我们。”
李蓁蓁听他说了这么多,她关注的重点却只有一句话,等等,刚才的事情她可没有忘,好像某人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好话,这个人,真的那么爱她吗?为了她,可以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
周然的心里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想赶紧让李蓁蓁好生休息,他把李蓁蓁送回了家,又柔情蜜意地安抚了一番,亲眼看着她躺在床上,才急匆匆地来到了最近的洪门堂口,他要立刻调查蔺山还有没有余孽,不能让这群该死的家伙再出来威胁他和蓁蓁的安全。
他吩咐好属下,看着窗外华灯初上,心里头又开始惦念起了李蓁蓁,他当时说的那句话,她到底听到了吗?如果她听到了,她会怎么回应他呢?
他越想越觉得心痒难当,迷离的夜色更是给了他遐想,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熟练地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电话的那头也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周然心跳如鼓,忍不住连呼吸声都屏住了,“蓁蓁,你感觉到好点没有?刚才在展厅里,你有没有听见我跟你说的话?”
李蓁蓁在电话的那头笑了一声,语气活泼又俏皮地说:“我听见了,你当时为什么要保护我?”
周然想也不想就说:“笨蛋,因为我爱你啊,蓁蓁,原来你真的听见了,那你愿意答应我吗?”
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听见电话那头的回应,这让他的心头无比失落,就连语气也低微了许多:“蓁蓁,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
“我不说话,因为我在点头啊笨蛋。”李蓁蓁把这句话说话,就哐啷一声挂断了电话。
周然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一刻他只感觉到无限的狂喜,已经顾不上再去思考什么了,只想立刻冲到李蓁蓁的面前狂抱住她,他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他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李蓁蓁家里,紧紧地抱住这个他深爱的女人,“蓁蓁,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李蓁蓁也抱住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很幸运,也许在冥冥之中,他们的命运就注定好了要发生交集,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的心里很幸福很幸福,在这个世界上,有周然陪着她,她再也不用担心孤独了。
第203章 番外一 :大陆
大陆传来改革开放的消息, 第一个高兴的人就是李蓁蓁, 她立刻派人联系了大陆的相关部门, 想要回到家乡去看看。
这些年, 她名下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也跟大陆有贸易往来, 很快帮她把消息传递给了大陆那边, 这件事情一层层地往上报, 由于周然和李蓁蓁都有很特殊的身份,大陆方面也有顾虑,经过很多次开会讨论, 最终在1979年3月份批准了他们的回乡申请。
周然作为五洲洪门的龙头老大,同时还是美国与香江的致公党党魁,而李蓁蓁又是世界首富, 也是全世界最受瞩目的华人, 他们两夫妻都有着很崇高的社会地位,而大陆刚刚改革开放, 也有意要树立起对外开放的标杆, 因此对他们夫妻的来访大肆宣传, 还大张旗鼓地表示欢迎。
周然和李蓁蓁的身份非比寻常, 他们来到大陆的待遇也和普通香江人不同, 他们不用进入关口去排队, 鹏城海关给他们开了一个特殊通道,他们直接坐着自己的车子来到这里,前方已经有大量的海关工作人员在等着了, 除了海关人员, 还有很多个政府官员,他们都穿着蓝色或者绿色的军装,带着大檐帽,正站在那里翘首盼望,在他们身后的关口上拉着一条红色的巨大横幅:“热烈欢迎香江侨胞周然和李蓁蓁贤伉俪访问大陆”。
车厢里,三岁的周天宇扒住车窗朝外面张望,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脖子上还打了一个精致的领结,就连发型都梳成了大背头,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号的周然,只有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更像李蓁蓁多一点,小天宇好奇地观察了一阵,转过身来问:“妈咪,那边就是大陆吗?大陆好不好玩?”
李蓁蓁笑着捏了捏他的小手儿,天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只要看见他,她的心里就不由得软了一块,很有耐心地说:“等我们过了关,那边就是大陆,妈咪的家在京城,还要做飞机才能到。”
小天宇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妈咪,这里跟我想的很不一样。”
李蓁蓁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和广袤的树林,笑得特别亲切地说:“大陆刚开始改革开放,以后就会好了。”
周然就坐在旁边微笑着看他们母子两,他已经和李蓁蓁结婚四年还生了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再也没有遗憾,四年的时光过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天他都比前一天更爱李蓁蓁,他是多么幸运才能拥有她,一想起来心中不由得溢满了柔情。
周然也是第一次来到大陆,虽说香江和鹏城只有一水之隔,但他以前从未到过这里,这次陪李蓁蓁回家乡,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新奇的体验。
他们的车子到达关口就停下来,保镖们和周家三口都走下了车,前面的那些官员蜂拥着都迎了过来,为首一个五十多岁的清瘦官员伸出双手和周然握了又握,笑得热情洋溢地说:“周先生李女士,欢迎你们来到大陆考察访问,我叫张海建,是鹏城市委书记啊,欢迎欢迎,来,让我为你们介绍,这是外事办的刘主任,这是……”
张书记一连介绍了十几二十个官员,这些人都要跟着李蓁蓁他们回乡,既是陪同,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这些李蓁蓁早就预料到了,现在刚开始改革开放,大陆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翼翼,开放也开放得不彻底,她这次访问在大陆看来就属于政治性的活动,因此接待规格也特别高。
李蓁蓁和周然跟他们寒暄,他们带来的车辆也都检查好了,保镖们重新坐上车子,开着车缓缓地跟上了警队摩托车,他们一路上都享受着警车开道,拉响着警笛畅通无阻,有些地方甚至还封了道路专门等他们通过,道路两旁的鹏城居民都很新奇地看着他们。
李蓁蓁一路都望着窗外,尽管已经过去十多年,但是鹏城的今天跟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也没什么两样,到处都是低矮的山丘和未经开发的荒地,大片大片的农田旁边点缀着一栋栋土房子,路上的行人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直到进入市区才能看见有人骑着自行车,看不到一辆汽车,路人绝大多数穿着蓝色或者灰色的破旧衣服,偶尔能看见一两个身穿时髦现代服饰的男男女女,那一定就是从香江过来旅游或者探亲的香江人了。
李蓁蓁的车队行走在这条狭窄的土路上,所到之处激起漫天的灰尘,她的前世就是鹏城的新移民,当然知道她脚下的路是哪里了,这里就是鹏城著名的深南大道,如今还是一条泥土路,道路两旁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高层建筑,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建筑物,连农田都没有多少,根本就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地。
这样的场景,跟国际大都市香江比较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周然心中的惊讶就别提了,小天宇更是把嘴巴都张成了o形,在香江,即便是最荒凉的新界郊外,也开设有公路和路灯,郊区的农民生活也不算差,至少都住得起两三层高的现代小楼,吃饭和穿着都没有困难,哪里像这鹏城的老百姓,一个个都穿得破破烂烂像乞丐似的,脸色又黑又黄,有些人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小天宇可是去过美国和英国的人,他从小就听她妈咪说过大陆,他小小的心灵里一直以为大陆应该跟香江差不多,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这么破旧,他妈咪以前就生活在这里吗?他妈咪真是太辛苦了。
想到了这里,小天宇拉住李蓁蓁的手掌亲昵地摇了摇,“妈咪,你以前过得好苦啊,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妈咪。”
“哈哈真乖。”李蓁蓁捏了捏她儿子的小脸蛋,回头看见周然怜惜的眼神,她笑着摊开手说:“你也以为我以前过得很辛苦吗?我老家不在这里在京城,那里比鹏城好多了,我也没种过田,后来当了知青我就偷渡了,辛苦是有一些,但也还好啦。”
不管李蓁蓁怎么说,周然心里都不太相信,他亲眼看到这个地方,才知道香江人对于大陆的传言也不完全是假的,这里确实太落后了。
开道的警车把他们带到了政府招待所就停下来,大门外面也早已等着一大帮工作人员,大家都李蓁蓁他们热情地迎接进去,吃过一顿大陆招待的饭菜,李蓁蓁就和张书记商量着要继续北上。
张书记挽留了再挽留,还一个劲地劝说:“李女士,怎么刚来就要走呢?我们鹏城的很多地方你还没有看过,我正打算等你们明天休息好,就亲自带你们到处看看,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兴建了,现在百废待兴,正是大干一场的好时候,你不妨多看一看。”
李蓁蓁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招商引资,说实话她也有心想在这里投资,却不是现在,她微微笑着很客气地说:“张书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次回乡,还要赶在清明节之前去京城祭拜家人,所以不好在路上耽误太久,不过你放心,等我回程的时候还要经过鹏城,到时候我再来打扰你。”
张书记听她的意思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就笑眯眯地说:“李女士,那你到时候一定要来,我带你们一家去到处考察考察,既然你们要走,那我就安排人带你们去广州,领导也很重视,你们在广州搭飞机直接走,这一路上刘主任都会负责接待的。”
于是李蓁蓁辞别了鹏城的官员,坐上车子又开向了广州,这条道路可不像后世那么平坦,路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搓泥板路,道路两边比鹏城还更加荒凉,在没有虎门大桥跟和谐号的时代,从鹏城到广州就要花费三个多小时,到了广州城内,天色也快要黑了,他们不得不在这里住一晚。
广州比起鹏城来就发达很多,但在周然眼里也很有限,这个城市在他小时候就听很多世伯说过,他们提起老广州还都特别怀念,不过在周然看来这里依旧很落后,就连城里最好的外宾招待所也不过如此,这样的地方,真是大大出乎周然的预料。
晚上两人躲在被窝里,周然就在她耳边轻声说:“蓁蓁,你真有打算在大陆投资吗?”
李蓁蓁疲惫地嗯了一声,含含糊糊地说:“再看看吧,大陆改革开放,对香江人的政策还是不错,这里就是一张白纸,我可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让周然看见了不由得微笑出声,动作轻柔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就这么拥着她睡过去了。
第二天他们这群人就在部队机场坐上了飞机,这架飞机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不算特别大,刚好能容纳李蓁蓁他们这些人和带队的领导,飞机上的乘务人员也很热情,给他们招待的饮料里竟然还有茅台酒,看见这种酒李蓁蓁就倍感亲切,她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还特别买了很多准备珍藏起来,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身家倍增,也早已不再看中区区茅台酒的价值,她空间里的茅台酒早在好多年前就喝完了,现在看见茅台酒,不由得有些怀念。
她笑着对乘务员说:“对我倒一杯吧。”
“好的李女士,飞机上还有很多茅台,你们下飞机可以每人带走一瓶,这些都是包括在机票里面的。”乘务员笑吟吟地递给她一杯白酒,又去招待李蓁蓁的随从,不过保镖们可没有喝酒的习惯,全都要了普通汽水。
李蓁蓁端起那杯茅台酒喝了一口,还是那么香醇甘冽的味道,如果是普通人坐飞机,那这机票就花得很值了,要是他们把茅台酒拿回家里藏起来,二三十年后就是一笔大钱,那就更加划算了。
李蓁蓁虽不在意这一点点小钱,但她回到大陆之后心情本就放松,此时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感觉到快乐,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地想,纵然这个地方百般落后,但身为华国人的她还是忘不了文化的根,即便她走得再远,取得再多的成就,回到大陆她还是感觉到就像回到家里一样,这个家不是她现实意义上的家,而是她灵魂的归宿,怪不得那么多海外华侨老了之后还是想着要落叶归根,华国人走出去再远,发达之后也想着回家乡衣锦还乡,这种感觉真是玄妙无比,仿佛幂幂之中就有一种文化的感召力。
下午他们准时到达京城,在机场那里就有大巴车接待,带着他们下榻到了京城里最好的饭店,也就是位于长安街的京城饭店,这家饭店从清朝末年开到现在,本身就是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旁边就是故宫和王府井商业街,是整个京城里最高级的住处了,住在这里面,小天宇才有一点回到家的感觉,昨晚的招待所他住得很不习惯呢。
小天宇站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对于这个陌生又古老的城市非常好奇,从他这个高度望过去,京城里的建筑物都是低矮矮的一片,那宽大的长安街,不远处恢弘绵延的紫禁城,还有四周密密麻麻的四合院和大大小小的胡同,都让他觉得特别稀奇,这里跟香江完全不同,虽然看着也很落后,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还是好太多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座宫殿就是皇帝住的地方,跳下椅子奔到李蓁蓁跟前,仰起小脑袋说:“妈咪,我想去看皇宫。”
李蓁蓁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乖啊,等妈咪忙完了就带你去,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除了皇宫还有长城,还有很多公园,都是你以前没有见过的,到时候妈咪带你去好好玩一玩。”
她住进酒店之前,刘主任已经跟她通过气,上面的大佬要接见他们夫妇,后续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谈,改革开放了,但是外国人并不看好华国,也没多少人敢来投资,大佬们的目光当然会率先盯上爱国华侨了,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来看,李蓁蓁就是这么一位爱国华侨。
而李蓁蓁也不介意,甚至还有一点点期待,改革开放了,大陆遍地是黄金,她随便在这里投资一点什么都能赚到钱,比如她的很多工厂就可以开在这里,不仅土地便宜,人力更是便宜,如今的香江已经向着高新技术产业转移,那些劳动密集型的工厂已经没有竞争力了,香江老板也花不起巨额的人力资本,她不仅自己要在大陆投资,远东会的那帮老板更是愿意在大陆投资,她手头上掌握着这么大的资源,当然会引起高层重视了。
既然大家都有心要合作,双方就是融洽的氛围中展开了会谈,李蓁蓁敲定了很多个投资项目,也拿到了许多不敢想象的优惠,而大陆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双方都很是满意。
等这些都忙完了之后,李蓁蓁才有空闲的时间带着丈夫和儿子出去旅游,他们的排场也非常大,除了他们一家三口,他们身边还跟着一大群洪门的保镖,还有高层给他们派来的官员和导游,出入都有专车接送,这样的待遇不仅仅是给到李蓁蓁一家,而是每一个来到华国的华侨和外国友人都有,比如同样住在京城宾馆的美国游客也是一样,差别只在于招待的规格不同而已,李蓁蓁所享受的当然是最高级别。
他们去游玩了紫禁城和颐和园,爬了八达岭长城,又去了北海公园和香山,甚至清华北大都进去参观了一圈,这让小天宇大开眼界,他从小生活在现代都市,可从来没有亲眼看过这样的古城,就连周然也是一样,这么古朴的城市在他看来非常少见。
这种感觉就跟李蓁蓁刚穿越过来一样,如今的京城跟后世完全不同,京城里的高层建筑非常少,后世非常昂贵的四合院在这里随处可见,没有经过拆迁的城市就是这么古色古香。
李蓁蓁望着窗外古朴的景色,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其实一早就打算要回祖宅看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她心里也没有底,反倒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就这样一天拖过一天,现在听到身边的丈夫和儿子都在赞叹京城的美景,她也忍不住下定决心,不得不去面对了,她穿越过来就占了李家人的便宜,肯定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等他们吃过午饭,李蓁蓁就和周然商量说:“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我家的祖宅吗?等天宇睡醒,我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周然知道她的一些心事,也知道她家里已经被别人占走了,他比李蓁蓁更加气愤,仿佛透过眼前的她,能看到十几年前的她被人家欺负,他拍了拍她的手说:“放心,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下午李蓁蓁和周然就带着儿子,在官员们的陪伴下来到了剪子胡同,胡同还是那条胡同,但里面的建筑物已经变了很多,整条胡同的石板路面破旧不堪,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垃圾和污水,胡同里还搭建了很多铁皮棚户,而里面的四合院更是破败得很,棚屋也到处都是,行走在这里的人她也不太认识了,而他们更不认识如今的李蓁蓁,全都惊奇地躲在屋子里,透过门缝往外面偷看。
李蓁蓁走在前面,跨过一处大宅门,她指着那扇灰白色的大门说:“这就是李家的住宅,我们家两三百年都住在这里,我爸爸以前还住在这儿,十几年前这扇门还是红色的,我记得上面还有漆铜的铆钉,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在我小时候就被人家搬走了,不过驻马石还在,喏就是这两块。”
周然也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两块石头,就状似随意地说:“蓁蓁,你小时候就抓在这里面吗?”
李蓁蓁皱着眉头说:“哪里呀?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已经被人赶出来了,我们一家就住在那边的仆人房,我待会再带你去看,这住宅都被人家占了,我家的商铺也被人家占了,但是我们又能怎么办?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李蓁蓁说得这么直白,让跟在旁边的官员都有些脸色发红,这些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他们身为京城官员当然心知肚明,听见李蓁蓁说话的语气似乎还很抱怨,这些人就在心里感到不妙。
李蓁蓁带着家里人走进住宅里,这栋曾经恢弘显赫的大宅院已经破败不堪,虽然每一间房间都有人居住,但从来没有人去修缮过它,很多窗子和门都已经破烂了,那些影壁上的精美雕刻都已经被人凿掉了,就连曾经的后花园都不复存在,变成了一个长满野草布满石头的菜园子,生长着几株蔫不拉几的青菜。
李蓁蓁再三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是亲眼看见自家的祖宅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她每经过一个地方,就要把这个地方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都一一列举出来,不停地埋汰不停地抱怨,重点还要强调这都是她家的东西,都是被别人强行占去的,到了最后她还气呼呼地说:“要不是这个地方还有人住,我都要以为这里是鬼宅了,李家的祖宗地下有灵,一定会被气死的。”
周然也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好像在和李蓁蓁商量,实际上却是用正常的音量在说话:“蓁蓁,我以前就有这种担心,但是你一直想要回大陆投资,所以我才没有跟你说,你看看他们连你家住了几百年的屋子都能抢走,我们在大陆投资那么多钱,到时候拿不回来怎么办?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我不是很同意你在这里投资,要不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李蓁蓁满脸气愤地用力点头:“嗯,我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投资的事情再说吧。”
旁边的官员一听就知道不好,这两个华侨不光是有钱人,他们还是有广泛知名度的有钱人,在世界范围内都有很强的号召力,领导派他们来就是为了好好招待他们,要是让人家不满意甚至把投资撤走,那他们这个职位也就算是做到头了,还会犯下很严重的政治错误,不行,不能让这两个人心生不满。
反应过来的官员们立刻就说:“李女士,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回去之后就马上向上级领导汇报,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大陆是很多诚意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绝对不会侵吞外商的投资,这一点我们敢打包票,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
李蓁蓁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以前我是没有考虑到,现在想想我还是要重新考虑一下,毕竟我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总不能拿着十几亿港币冒风险,刘主任,我家里的住宅已经没有地契和房契了,我当年离开京城,我爸爸只给了我仆人院和鼓楼商铺的地契和房契,我家还有很多被占走的商铺,这些查资料应该就能看到,不知道你们对这个问题想怎么处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