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不知道（二更）

  和喜欢的人同一个学校，和喜欢的人变成同桌，居然真的梦想成真了，但薛映垚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高采烈，反倒还有些心慌。她现在有了一个秘密，可耻的是她还不打算就这样结束，甚至难以放弃自己这种有悖世俗的欲望，她依然喜欢魏晨煜，与此同时她也想要和薛旻航保持肉体关系。
  那她和魏晨煜的剧情，能进行到哪呢？她之前是想过不改变现状，但她现在想试探一下了。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她终于问出口。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过了一会，他也认真地回答了，“我觉得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问了和没问一样，行吧，剧情居然就这样结束了？青春校园故事死于男主不想谈恋爱。也许是因为她有像过是这样的回答，所以现在并没有特别特别难过，而且...魏晨煜又没说大学不会谈。
  薛映垚的思绪飘远了，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情绪，说难过又不像难过，说烦躁又不像烦躁，这种过于陌生的情绪让她顿时没了力气，于是她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任由阳光在她脸上撒欢。
  她们这位置靠最里面的窗，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好多好多的树，和高高矮矮的楼，因为是近视眼，最远她就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那川流不息的高架桥。她抬起手，魏晨煜的脸在她的视线里被手指分成了好几个部分，这里是眼睛，这里是嘴巴，他的影子盖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把她也融成了黑色的影子。
  她一开始没想到会喜欢魏晨煜，也不想喜欢这个完美的邻居家的孩子，从记事起，她正式从妈妈为她打造的象牙塔里出来了，在这个世界里，她不是那个最棒的小孩，比她优秀比她惹人喜爱的小孩太多，而魏晨煜就是最闪亮的那一个。
  她被迫地接受比较，被迫地一边哭一边奔跑，但她追在他身后实在太累了，她觉得她追不上，于是她开始讨厌魏晨煜，讨厌这个所有人都喜欢的小孩。
  她单方面和他冷战，放学不再找他玩，不再理他，去他家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和他说话，在路上会特意避开他，有时候还会故意当着他的面找别的小朋友讲话。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天天在她面前晃，似乎不知道她不想和他玩，被无视了也像个没脾气的受气包一样。
  他依然会在她放学的那条路等她，说用零花钱买了她喜欢的零食，有时候他爸爸出差的时候，他还会住在她的家，睡觉前他会不厌其烦地给她念各种故事书，会和她一起盖枕头城堡，窝在里面一起看魔法世界的电影，他会帮她吃掉她不想吃的西兰花，以至于时间久了她以为他是喜欢吃，尽管那时候他的表情很糟糕，好像在吃蜡烛。
  “不吃掉丽丽阿姨会说你的。”她记得他这么说，后面剩下的被她弄碎混在饭里吞进去了。那天她们还在冷战呢，于是她气呼呼地又喝了一口水，“我不要你帮我吃。”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只要看魏晨煜一眼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于是终于有一天忍不住跑去他家找他，他应该才刚洗完澡，头发和脸都湿漉漉的。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低着头把手指揉在一起，楼道的声控灯暗了，屋里的灯照在他的身后，也照着她的脸。
  四周还没安静一秒，眼前的人就马上开口了，“我很喜欢你。”他的声音和平时都不一样，很急切，好像带出了一股风，话里的每个字都是很平常的字，是她学过的字，她读过的字，她写过很多次的字，可合在一起却那么响。
  话音刚落，楼道里的灯突然亮了，她心里的灯也是。
  “那我也喜欢你。”她脸红了，眼睛也红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哭。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她连忙把道歉的礼物塞在了他手上，然后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两个小孩互相说着喜欢，但不是在告白，而是在和好。
  那天之后她就真正意识到了这种微微发着亮的心思，开始知道什么是害羞，什么是触碰，什么是眼睛会跟着一个人动，什么是偷偷，什么是小心。
  她的自卑里也掺了别的思绪，从我比不上他，到我配不上他，在这种少女的情丝中，她现在才终于发现，她多了一些东西的同时，也忘了一些东西。
  她的妈妈从未要求过她要怎么怎么样，除了妈妈以外，也有很多人夸赞她，给予她鼓励，连她心里的光——魏晨煜也经常夸她。
  是的，她不差，她很优秀了，她可以安于现状，接纳自己的不足，那她为什么还想跑起来，明明都觉得自己跑不过了为什么还想跑起来？
  因为她不甘心。
  她以魏晨煜为目标，因为她不甘心，她不愿意接受那条出路，因为她不甘心，那个老师不觉得她有潜力，但在她的潜意识里，
  她觉得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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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第四节课下课前，把知识点讲完的班主任李老师打算用最后几分钟选一下班长，班级里吵吵闹闹的，薛映垚能感受到很多视线往她这边看过来，不过很多都不是在看她。
  她站起身，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站得这么干脆，大家的目光瞬间看向她了，这让她想到了军训标兵领奖时的大舞台，她那时候有一种悄然出现却又悄然消失的渴望。
  “老师，我想当。”在喧闹的课堂里，薛映垚清脆的声音很突出，她的心脏嘭嘭直跳，身体里的血液也是，从上跑到下，从左跑到右，最终全部都经过她的心。
  说完后薛映垚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那个人，只见他把草稿本立起来，上面写着垚垚最棒，她笑了，在心里回了一句，比任何时候都要肯定。
  那可不。
  班主任很快地答应了，后面午休结束的时候在办公室和她说了一些班长的注意事项，还说要看她几个星期的表现再决定能不能长期担任班长。薛映垚走出办公室的那一秒感觉非常轻松，她之前可怕待在办公室了，然后眼睛一瞟就看见魏晨煜和个雕像一样立在门口，那种发着圣光的天使雕像，“哥！你差点吓到我了！”她笑着逗他，“你怎么在这啊？”
  “我想当副班长。”魏晨煜一边说一边去整理她的衣领，但却被她避开了，他的手停了一瞬，收回来的动作还比较自然。
  这是个意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避开了，“那你要当我的小跟班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些尴尬地又扯了一下她的领子，那眼神，就差告诉他快上手了。
  魏晨煜被她这个小动作惹得眼角都带上了显而易见的笑，一声不吭地帮她抚平了衣领，等目送她回到教室后，他才回过神般地走进办公室。
  关于过去的细节，魏晨煜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见到那个比他矮半个脑袋的小女孩，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第一次摸她的头和牵她的手...他性子比较安静，不爱说话，也不怎么表达情绪，从小父母离异，他爸爸又总是不在家，后面他们搬家了，搬到了薛映垚家附近，住的地方就隔了一个路口，所以他爸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她妈妈照顾他，他记得他爸爸教过他的话，做人要知道感恩，于是他开始照顾薛映垚。
  他不知道怎么照顾人，反正薛映垚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喜欢什么他就给什么，总是一副什么都好的样子。他知道她喜欢他笑，所以他经常笑，他知道她喜欢温柔的人，所以他一直都很温柔，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不喜欢他，也可以说现在的魏晨煜完全是靠薛映垚给他的反馈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好像还不够。
  她突然不理他了。
  她故意躲开他，不和他讲话，明明他就在她面前她都要无视他，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哪里做错了，哪里让她不喜欢了？人际交往不像考试，会写的题不管变成什么样他都会写，知识都是定死的，照着模子刻就好了，但这种方法好像在她身上不管用，她之前都喜欢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又不喜欢了？他需要改吗？他该改成什么样子呢？
  他想不通，所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去找她，试图把一切重新回到正轨，直到他感觉好像回不来了，真的回不来了。
  她不知道她来找他的那天晚上，他为了不让爸爸发现，把洗澡水开到最大，这样就能偷偷地哭，他只觉得好难过，心里仿佛有很多东西，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后面打开门发现是她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话，但他必须得说些什么，于是他说了。
  “我很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不要讨厌我。
  收到她的回复后，他的脸变得很红，他应该是太高兴了，那天晚上他还是抱着她的礼物睡觉的，生怕刚刚的是梦。
  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一直都这么觉得。后面她们长大了，得避嫌了，不能窝在一个被子里看电影，不能睡同一张床，碰到皮肤的时候不能碰太久，他每一项都遵守，因为他也怕她不喜欢。
  她不知道他所有的小心翼翼。
  她也不知道刚刚她趴在桌子上休息时，有人悄悄拿书，为她挡住了撒在她脸上的阳光。
  而此时坐在客厅的魏晨煜也一样，那个他自认为最亲近的女孩，此时此刻就靠在对面那栋楼的玻璃门上呻吟，最终泄在了别人怀里。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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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晨宝，妈妈很坏，看你哭好想笑，下一章你就成为别人play中的一环吧?(^?^*)
  女鹅勇敢飞，妈咪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