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瞬间又变得哀怨起来。
“陛下,您不知道我有多爱您……”他埋入千罗荧星颈窝,讷讷地道: “我每天在这里,脑子里想的都是您。无论再好看的书,再有趣的事,都比不上您陪在我身边的时光。”
“我想,我以前一定也是这么爱您的。”他重新抓住丈夫的手,情真意切道: “自从我醒来后,除了您,其他人我都不想见。脑海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跟我:别让您走,要让您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是原来的温栩吗?
他以为,温栩一直都想着出宫,厌恶了宫中的生活。
所以,他的王后其实一直都心甘情愿地在这座宫殿里等他?
之前各种看似无理取闹的小插曲都顺理成章地铺排成一条线,线的终点,是爱人的担忧与恐惧吗?
千罗荧星心里顿时翻起了海啸。
克制住力气,他抱紧妻子,喑哑地问道: “阿栩,你呆在这儿,是不是感觉很寂寞?”
阿栩,是夜深人静时,夫妻二人低语说体己话时,君王才会这么叫自己的王后。
怀里人摇了摇头, “陛下,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相信,无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深爱陛下的。”
温栩环上他脖子,宛如献祭般仰看他,眼底满是对于信仰的虔诚。
“陛下,只要能在您身边,我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爱您,陛下。”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事后千罗荧星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点后怕。
曾经以为,新婚夜的自己已足够疯狂,可这晚, alpha天生的野性与征服欲全被omega坦诚的爱意所点燃。
寝室的灯直至天边微亮才熄灭。
翌日清晨,朝会再次被推迟。
离开温栩的床塌时,千罗荧星心情极度复杂。
身体的餍足令他神清气爽,可心底却被种了根小尖刺,时不时让他生疼,仿佛在提醒着,这样的行为是一种背叛。
他背叛了原来的爱人。
事后,他重新踏进温栩的宫殿时,脚步每一步都变得有些沉重。
可是从那夜起,清丽的美人像被润泽般,瞬间变得热情,黏人。现在只要朝会结束,和韵总是领着王后的命令,用尽各种借口把君王请回王后的宫殿。
现在任何人想进见君王,都必须到王后宫殿报到。
一时间,朝野间传闻四起,膝下一直无子的王后眼下圣宠更盛,前朝那些媚惑君主的妖妃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千罗荧星也知道自己的行径有失明君风范。可每回他正准备离开,温栩总是梨花带泪地挽留他。
就好比现在,内侍官通传大祭司正请求进见。千罗荧星知道自己这位表叔父又要提纳妃的事了,所以让他去内殿等着。
可不知怎么,消息走漏到温栩耳中,这位祖宗就闹起性子了。
“不行,陛下您别去。”温栩咬着下唇,委屈极了。 “您不是说不纳妃吗?那干嘛去见他?”
千罗荧星按住他双肩,语重心长解释着: “朕说过,不会纳妃的。但是大祭司身份尊贵,他要进见,朕不可以不理他。”
美目写着失望二字,很快,美丽的容颜低垂下来。
正当千罗荧星以为温栩把话听进耳里时,晶莹透亮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最后滴在手背上,同时,也滴在君王心里。
千罗荧星心中一紧。
他赶紧捧起对方的脸,果然,温栩在哭了。
“别哭。”
词汇量极度匮乏,千罗荧星只会用“别哭”这两个字哄人。温栩把头埋进他怀里,低声啜泣着。
“陛下,您去吧。您说得对,我不能不懂事。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这么霸着您不放,大臣们会有意见。他们肯定会说,是我硬是缠着您,才会害得您没有子嗣,后宫也没其他妃子。”
“日子久了,您肯定也会讨厌我的。您肯定会觉得我胡搅蛮缠,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王后。所以陛下,您去吧,要是……”
声音又哀怨起来, “要是真的拒绝不了,您就纳妃吧!”
话说到这份上,千罗荧星觉得,自己如果还要去见大祭司那简直不是人了。
紧紧环住怀里的人,君王郑重许下承诺: “别乱想,朕只有你一个。”
说罢,他朝身后的内侍官道: “跟大祭司说,朕身体不适,让他回去吧。”
“是。”内侍官得了令,火速便去了内殿。
“这下,你放心了吧?”
捏着尖巧的下巴,千罗荧星总算看到爱人破涕而笑。
“陛下,您真好。”温栩用袖子擦干尽泪痕,主动上前印上千罗荧星的唇。
“我爱您,陛下。”
接下来,和韵体贴地替君王与王后关上寝室的门,掩去了一室春光。
*
“陛下,您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操劳过度导致的精神不振。”御医把检查单子交回助手手里,像是斟酌数秒,才小心翼翼地上谏: “陛下,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请您近日务必多多休息。最好,减少房事次数,纵欲过度……也会损伤身子的。”
王座上的alpha神色难得露出些许尴尬。
原本只是因为处理公务太久头脑有些昏沉,内侍官便建议请御医来看下。没想到,竟然因为纵欲才……
一时间,君臣之间都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