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过招

  24.
  猴子见曾经缠绵谈爱的桃六六似乎真的记不得了，着急地直跺脚：“桃子！桃六六，我是孙悟空，以前咱在花果山就认识了！”
  啧！难道真如菩萨所说又丧失记忆了？烦躁，火大！他恨不得当场掏出自己的五脏六腑给她看。
  桃六六挑高眉毛，想，好生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以前见过？便问：“你怎么晓得我叫什么？我们真的认识？不过什么孙悟空、花果山的，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还认识？他爷爷的，咱俩可是上过床、接过吻的关系！但这话猴子不敢说，怕出口后把她吓跑。
  于是，猴子选择先按住不表：“哎这些屁事说来话长，我后面再慢慢跟你解释。倒是你，被菩萨带回南海调养后，身体有没有恢复？”说着并把手搭上了她的脖颈，欲试探其健康状况。
  因为桃六六现在毫无神仙气息，他既闻不出也看不出异样，仿佛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老百姓站在面前。
  “嗯……人倒是完好无碍，就是没有仙力了……”猴子摩挲着她纤细的脖子作出如上判断。
  桃六六一开始没有反抗，两只鹿眼睁得大大的，仿佛被他的近距离的上手动作怔住了。
  那双毛糙潮湿的大手传递过来的暖热竟让她不自觉想产生依靠，摸索时的感触很亲切温柔，但娴熟的力道又不是真色狼那般不怀好意。
  桃六六抬头去瞄猴子的脸，可这一瞄就没再移开眼。
  他那对差点儿被乱糟糟毛发遮住的瞳仁散发着强势的金光，直勾勾的非常坦率，上方的浓眉蹙起，折起的褶皱流露犹豫担忧，深情满怀的口吻不像是假。
  猴子的相貌不算是非常英俊，但自有一番独特魅力。
  消瘦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孤傲，高耸颧骨和上挑的眼角添了几分不近人情的邪魅，睫毛长长的，与尖牙颤动的频率几乎相符，好似一只不安的野兽在雨夜中行走，凑近闻，他的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酒香……
  哎呀！见个陌生男子就想入非非，我该不会是个色女吧！桃六六有些羞耻地暗暗握拳。
  猴子瞅她没啥反应，呆呆望着自己的模样很可爱，指腹下的滑嫩求之不得，随即一个没忍住，圈起胳膊轻轻搂住了她。
  “啪！”一个肉拳从半空飞过，滑出优美的弧线。
  嘿，满分！桃六六在心里为自己鼓掌叫好，她才不会见色起意呢。
  猴子捂着右脸不可置信：“你打我？！”
  桃六六揉揉手腕，没想到这人骨头还挺硬，只是……心里莫名恍惚，这幅场面似曾相识，感觉他以前也与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算了，她没想那么多，反而轻蔑地冷言相向：“哼，我看你不光是色鬼登徒子，说不定还是这通天河里的妖怪！”接着她若有所思，“但既然你知道观音菩萨，想必也是个有来头的妖怪。”
  猴子无语：“……”要不她是桃六六，自己早一棒子敲过去。
  只见桃六六从后背的竹篓里冷不丁掏出一支荷花，默默念叨不知几句什么咒语，荷花竟“蹭”地变成了一支挂有粉穗的玉剑。
  猴子还正好奇，哟，桃子什么时候还会使剑了？就发现她握着剑把，猛地往自己的方向刺来，嘴里还大喊：“妖怪看招！”
  他自然毫不畏惧，当即掏出金箍棒抵挡回去。
  可想而知，桃六六无论是武艺还是力量，哪能是历经百战的猴子的对手？还没到一回合，她就败下阵来，玉剑掉落在地，化为原先的荷花，花瓣少了几朵，全无以前的生气。
  桃六六恼羞成怒，脸蛋气得红彤彤的，愈发像个诱人的熟桃子了。
  猴子笑了，第一次见她真实发怒的样子好不新鲜，内心喜欢得紧，下身都甚至起了反应。
  他耐着欲火，不紧不慢地吹了根猴毛，化作绳子捆住桃六六的手脚，扛起来就往借宿的老者家迈去。
  ……
  一路上桃六六生气地乱叫，但怕惊扰当地村民只好悄悄威胁：“你个臭妖怪！快把我放下！小心我告诉观音菩萨，让你没好果子吃！”
  猴子笑得更加开心，暧昧地在她耳边吹风：“你接着骂，爷爷我就好这口！菩萨来了没好果子吃我也不怕，吃你不就行了。”
  桃六六哪听过这些昏话，害羞地语无伦次：“你……你无耻！我……我可是菩萨的座下弟子，来凡间是为了修炼仙力法术，并暗地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你，你不能带我走！”
  怪不得身上还没有仙气，猴子这时正经了点：“那你可知唐僧身边也有弟子？”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桃六六努力想了想，菩萨确实没说过什么细节，仅是给了自己一些护身法宝就来了人界的通天河附近等侯。
  猴子把她放在老者家不远处的一口水井边上，指了指自己：“我，唐僧的大徒弟，孙悟空。”
  桃六六撇嘴不信：“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猴子打了些井水洗了把脸，渐渐垂下的夜幕抹去了他的锋利，渡上一层透明的淡淡柔和。垂满水珠的五官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清秀，举手投足间多了丝潇洒不羁。
  桃六六差点儿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俊美神将，忙狠狠眨了眨眼赶走幻觉。
  猴子背起她：“我们去见师父，你马上就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
  二人踏进茅屋时，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好家伙，猴子咋背了个村姑回来？
  唐僧讶异：“悟空，不是让你去找妖怪吗？怎么，难道这位姑娘是……”通天河的灵感大王？
  八戒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哎呦大师兄啊，俺说你咋去那么久，原来是被妖怪的美色迷住了！”
  猴子翻个白眼不说话，收去绳子把后背的女子轻轻放下，展示出她的真面目。
  唐僧认出是谁，“诶”了一声：“这不是……桃姑娘？”
  这次换桃六六惊讶：“你也认识我？”
  八戒跟着嚷嚷：“哎呀是桃姑娘，哈哈俺老猪也认识你啊！”
  猴子拍他脑袋：“你个呆子，你啥时候见过她？”
  八戒抱头跳开：“俺没见过，但之前从龙王那听说过……”
  这一闹缓和了气氛，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桃六六逐渐从中获悉，猴子说的果然不假，他确实是唐僧上西天取经路上的大徒弟。
  桃六六有些羞愧，纠结一番终是走到猴子身边，低声向他道歉：“对不起啊，是我误会了你……”
  猴子盯着她，一脸“我说了你还不信”，贱贱地笑：“行，多大点屁事，爷爷我原谅你了。”
  桃六六被他注视得不自在，想转身离去，没料到却被猴子一把拉住：“你去哪儿？”
  突如其来的冷漠语气直接把屋子内的气氛降到冰点，连桃六六都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多年后桃六六：“看招！”猴子听话倒下：“女侠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