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谬的过去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杜晓光和萧莫勋一起去逛了百货公司，正好碰上抽奖活动。
  “先生，等一下请到门口右转处，谢谢。我们目前有举办抽奖活动~”柜台小姐掛着官方式的甜美微笑，用手稍微比了一下位置
  “好，谢谢”
  “欸欸，我们去抽看看吧？”杜晓光扯了扯萧莫勋的袖子
  萧莫勋牵起杜晓光的手“好啊，走吧”
  虽然他觉得这种活动抽回到好奖项的机率并不高，不过看晓光这么兴致高昂去抽看看也好。
  ……
  “恭喜~二等奖「日本北海道之旅」！”工作人员高兴的摇着铃喊道
  “......”晓莫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抽奖券
  “哇！中大奖了欸！”杜晓光抓着萧莫勋的手臂跳了好几下
  “......是啊”
  奖项中除了前三大奖，其他奖品确实都很普通，几乎都是百货公司优惠券之类的，好一点的有送3c產品。但他们竟然中了前三大奖中的二等奖！这种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的挫败感是怎么回事！
  时间回到现在。
  “出发时间是下个星期五，在去玩之前，你先去心理辅导室那一趟吧！你一定忘记这件事了！”
  打字太麻烦了，所以两人直接用手机说。
  “喔......”
  他确实是忘了。
  “只不过这次我没办法陪你去了~”如果他再继续黏在苏谬旁边，某人的醋罈子可能就要翻了
  “你不和我一起去？”苏谬有点讶异，因为之前杜晓光都会陪他去
  “嗯，抱歉啊。如果你心里还是有疙瘩的话可以找沉黎安啊，我看你们最近处得不错嘛~而且他现在刚好就在你旁边不是？你可以趁现在问问看啊！我想他应该会非常乐意和你去”杜晓光窃笑了几声
  这样一个刷好感的机会怎么能让沉黎安错过！他真是太会想了~
  “嗯......好吧”
  为什么杜晓光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安好心？
  “那就先这样，莫勋在叫我了~拜拜”
  “欸，等......”
  “嘟......”
  苏谬无语的看着被掛断的手机。
  处得不错是事实没错，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啊！杜晓光不和他去的原因他大概能想得到，八成和萧莫勋有关。这个见色忘友的人！
  “怎么了吗？”沉黎安在苏谬和杜晓光讲电话时，他都保持安静地坐在一旁滑着手机，直到苏谬讲完他才抬起头准备要说点什么，结果就看到苏谬一脸大受打击的看着手机。
  “没什么......不对，确实有什么”但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啊！
  苏谬一脸纠结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沉黎安拍拍他的肩“整理好思绪再开口吧，别急”
  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讲完电话就变成这样？
  苏谬闭着眼深呼吸吐气，冷静下来后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嗯......你可以陪我去心理辅导那里一趟吗......？”
  沉黎安会不会觉得他太小孩子气？连看医生都要找人陪着。
  沉黎安倒是诧异了“我吗？”
  苏谬居然会找他去！这样应该算是有慢慢被信任吧？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不勉强你”听到这样的回答，苏谬以为沉黎安不想陪他去
  “我会和你去。你能找我，我很开心”
  苏谬看着沉黎安露出了孩子般欣喜的笑容，就好像他得到了什么宝物一样。苏谬瞬间觉得全世界都静止了，画面就这么定格在沉黎安的笑容上
  沉黎安摸了摸苏谬的头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喔，今天就去吧！”虽然苏谬对于沉黎安时不时的摸头已经免疫了，但至于他的笑嘛，苏谬可是完全没有抵抗力
  他又看着沉黎安的脸发呆了啊！尤其是在他笑的时候，顏值被提高了不只一个档次。
  “好，那我们现在过去？”沉黎安也已经习惯了苏谬时不时的掉线
  “啊！还有一件事。你要和我们去日本吗？时间是下星期五。晓光和萧莫勋他们抽中日本旅游的大奖了”
  刚刚一放松下来，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毕竟去日本旅游这件事到现在还是很没真实感。
  沉黎安大惊“他们抽奖抽中的？这运气也太......”
  其实抽奖箱里都是大奖吧？怎么说中就中！
  苏谬推测道“上辈子可能干了什么好事吧？”
  “我没问题”沉黎安没有思考太久就答应了
  “好，那我和晓光说”苏谬拿起手机用line传了回覆给杜晓光
  “好了，那我们去心理辅导室吧”苏谬拿好包站起来
  “走”
  心理辅导室和教授的美术教室一样都在苏谬住的那个小区，都是步行可到的范围，所以两人一路上边走边聊天，有说有笑。聊天内容就是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琐事，气氛到也不会显得太乾。而且两个人的工作都和网路有关，话匣子很容易就打开，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辅导室了。
  “苏谬先生是吗？请在这里稍等一下，等等喊您的名子时进去就好”柜台小姐先在电脑上啪啪啪地输入一些资料后，抬头露出完美的微笑
  俩人走到靠墙的一排座椅坐下，双双沉默了一会儿后，沉黎安开口了。
  “问你一个问题，不想回答就算了。为什么需要有人陪你来这里？”
  说实在的，他们现在都已经不是必须爸妈陪着去诊所的年纪了，完全可以自己过来。
  苏谬低头摩擦了一下手指“嗯......这个说来话长。上次我看见车祸后不是吓傻了吗？”
  “是啊，全身颤抖得相当厉害”他也被苏谬吓得不轻
  苏谬笑了一下“嗯，那其实是因为我之前经歷过车祸，而且还是和我的父母亲”
  沉黎安满脸震惊“所以你的父母......”
  苏谬平淡的接着沉黎安的话说下去。
  “已经双亡了”
  “抱歉......”他是已经有设想过各种可能性，但没想到是苏谬自身经歷过
  苏谬淡然“没关係。上次你不是说过如果我想讲的话，你就会听吗？我现在想说了，你想听吗？”
  “当然！”几乎是苏谬说完的瞬间，沉黎安就回答了
  看到沉黎安毫无犹豫的回答，苏谬忍不住笑了。
  “哈哈，回答好快啊！那这次换你听我说故事吧”
  “我家是一家三口的小家庭，另外还有一些我不太认识的远房亲戚。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每天小日子都过得挺舒适、挺满足，我爸妈也不太要求我的课业，一切都挺不错的”说着这些事的苏谬脸上带着一点怀念的笑，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他的家庭
  “不过你也知道好景不长，这种快乐温馨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在我高中毕业准备升大一的时候，父母想趁着长假一家人出门玩，我们讨论了很多方案，最后打算去外县市，所以是开车过去的。不管是因为意见不合的斗嘴，还是路途中聊天的欢愉，又或是和家人一起游玩的喜悦......那时候是真的相当开心”
  沉黎安很快地察觉到苏谬语气上的变化，明明是在说开心的事，但苏谬却是笑得既无奈又忧伤。
  这时，苏谬话锋又一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新闻，那时有一个大型交通事故，是一辆大卡车翻车造成的连环车祸，交通整个堵塞，而且造成许多伤亡，引起了轩然大波”
  卡车翻车的连环车祸？
  沉黎安猛然想起“对！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我记得那天好像下雨了，开车的视线不清楚，卡车的驾驶人又疲劳驾驶，一个不小心就酿成了大祸”
  等等，那不就是......
  “没错。在回程的路上，我们被捲入了这场事故，车祸发生后的不久我就陷入了昏迷。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的父母都早已经不在了......”苏谬紧皱着眉头，声音也微微颤抖着
  苏谬深吐了一口气，继续说“从那之后，我就对车祸现场或是医院这种地方很敏感，也不怎么和人接触了。因为与人相处久了就会產生感情，一旦產生感情，我就会害怕再次遇到像这种重要的人突然消失的事情，我绝对会崩溃”
  沉黎安心疼的看着苏谬，下一秒便紧紧地抱住了他。
  真是恨不得自己来替眼前的这个人承担这一切的苦楚。
  “沉、沉黎安？”苏谬对沉黎安这个动作感到疑惑
  “抱歉，就只是突然想抱一下你而已”沉黎安闷闷的声音从苏谬颈间发出
  究竟这小小的身躯是怎么承受这巨大的伤痛？
  苏谬轻笑，拍拍沉黎安的背“呵呵，谢谢”
  沉黎安放开苏谬后，冷不防的问了一句“那杜晓光是在你车祸前就认识了？”
  苏谬疑惑了一下，不过还是回答“是啊！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我也挺感谢晓光的，他帮了我很多忙”
  “这样啊，那你怎么会和我像这样持续往来呢？你对我也有產生感情吗？”沉黎安挑眉，勾起嘴角有些戏謔的微笑
  苏谬脑袋瞬间当机“嗯？嗯......那是因为......”
  对啊！为什么他会继续和沉黎安来往？甚至还让沉黎安陪自己来这里。他究竟对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和沉黎安相处的呢？
  沉黎安拖着下巴捂嘴忍着笑意。
  看苏谬这脑袋冒烟的样子，应该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吧！这样看来搞不好他还有机会？
  “苏谬先生，您可以进去了”柜台小姐的声音刚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看，叫到你了。进去吧”沉黎安拍了一下苏谬的肩
  苏谬被拍了肩膀后，思绪才回归原位“嗯？喔，好。我们进去吧”
  走进去后，眼前看到的是一个浅色格调的诊疗间，佈置和一般诊所差不多，在诊疗间的一墙角有办公桌和电脑，旁边放了一个小座椅。只不过诊疗室的中间偏右边有一张椭圆形木桌，桌上放着一罐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五彩繽纷的糖果，在木桌的两侧分别摆了灰色皮质的沙发。
  “苏谬，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如何？”一位带着无框眼镜，穿着白大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黑发男性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笑着对着苏谬说道，彷彿他们是许久不见得朋友一般的随和自然，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自来熟，分寸拿捏的刚好
  苏谬稍微点了下头“你好，最近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辅导师笑了笑“呵呵，是吗？那么可以请问一下旁边这位是哪位呢？”
  “他是沉黎安，我最近认识的......朋友”苏谬先是看了沉黎安一眼，才把朋友这两个字说出来
  听到「朋友」的瞬间，医生和沉黎安都张大了眼睛。
  原来苏谬已经把他当朋友看待了！沉黎安心里感动的痛哭流涕。
  “这样啊，你好，我叫白宇。是苏谬的心理辅导师”白宇伸出手和沉黎安握了下手
  “你好，我是沉黎安”
  这心理师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脸好像也在哪看过？
  “两位，我们来这边坐着说”白宇走到沙发旁边向苏谬他们招手
  “最近还会做恶梦或失眠吗？”白宇坐下后马上就进入正题
  苏谬点头“嗯，偶尔。但不像之前那么频繁了”
  白宇从玻璃罐里拿出一些糖果，自己拿了一颗，给了苏谬和沉黎安各一颗“如果还想吃的话可以自己拿”接着才继续说“那不错啊，状况恢復的挺好。虽然你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待着了，不过平时你也可以试着去依赖朋友。尽量别想着可能会失去这个人，而是去珍惜和他相处的时光”
  苏谬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了”确实满有道理的，无法反驳
  沉黎安拿着糖果面色凝重的沉思。
  可以一个人待着了？也就是说苏谬之前没办法一个人独处吗？
  此时，白宇盯着沉黎安看了一会儿，沉黎安当下就感受到好像有人盯着他的感觉，他疑惑的看了回去，白宇却在他看过来前就转移视线了。
  “像是这位朋友啊，你可以试着和他说说看你的一些心事，我想他一定能理解”白宇微微的笑着指了指沉黎安
  白宇只是觉得沉黎安应该和苏谬关係挺不错，但没想到居然能得到苏谬这么大的肯定。
  “嗯，我已经有和他说过一些了，沉黎安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能够理解我”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沉黎安马上再次表明心态“之后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不管是大事小事我都会听的”
  “好......”这句话沉黎安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为什么今天他却感觉特别动心呢？
  看着苏谬疑惑摸着自己胸口的样子，以及沉黎安看向苏谬的那种眼神。
  白心理师感觉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那么，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我还是帮你开一些助眠和安定心神的药，下次想再过来时，欢迎预约”
  虽然好像看出了些什么，不过白宇微微笑着做了结语。
  “好，谢谢”
  苏谬站起身道谢，沉黎安也稍微鞠了躬，两人便离开了诊疗室。
  “好像有机会可以看到情人终成眷属呢”白宇笑着摩挲方才放在桌上的糖果包装纸
  “都长大了啊......”他往后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
  p.s
  各位好久不见，昨天大考终于结束了！感觉人生也结束了=口=
  总之又回来久违的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