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放弃爱

  在陈思雪的要求下，藤原空就这么住进陈家，而且还睡在陈思雪的房间。
  夜晚，陈思雪从浴室走出，湿漉漉的头发，玲瓏有緻的身材，是男人都会脸红心跳的吧！藤原空佯装镇定的别过头，加深了握马克杯的力道。
  「吶，藤原，你有喜欢的人吗？」陈思雪坐在床沿问。
  「怎、怎么突然这样问？」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藤原空的中文说的简直比道地人还流利。
  「唉！我总觉得……我不该这样绑着你的自由。」
  藤原空握着马克杯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喃喃地道：「怎么会呢！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呀……」
  「嗯？」
  「不，没什么。」
  「那到底有没有啊？」
  「有，当然有。」
  「是谁啊？快告诉我！」她感到很好奇，平时傻里傻气的他会喜欢上怎样的女人呢？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他转过头对着她笑了笑。
  「呿！装什么神祕啊！」
  「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现在时机还没到。」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是该把尘封已久的心意诉说的时候了吗？
  「说话算话喔！」
  「嗯，快睡吧！」
  「知道了－－你也别太晚睡，晚安！」
  「晚安。」
  哼哼，她哪可能乖乖睡觉啊，当然是要装睡啦！藉机看看他每天晚上都在搞什么，这也是关心部下的一种方式嘛！哈哈！总觉得好像被谁传染似的，这种恶趣味。还好她没有夜盲症，她偷偷睁开双眼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定会被她讨厌的吧……」藤原空坐在陈思雪的书桌前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每天的生活点滴。密密麻麻的日文记录着各式各样的事情，这是他的习惯，何时何地都不曾忘记的习惯。
  是日记吗？好想看啊……不行！这是他的隐私，我不能做这种事！陈思雪闭上双眼要自己别去想。
  喀！灯关了。藤原空无声的走到床沿。
  「……你知道我有多难开口吗？你要我怎么告诉你我喜欢的是你呢……」他轻轻抚着她的脸庞。殊不知这段话早已被床上的人儿一字不漏的给听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吗？她真笨，居然相处那么久都没发现。
  翌日。
  还是告诉他吧！「……空，我已经知道了。」陈思雪缓缓开口。
  「什么？」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我－－」
  「傻瓜！我知道这是勉强不来的，我不会怪你的，还想谢谢你呢！」藤原空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我？」
  「是啊！能日夜陪在你身边已经很幸福了，我也不会再强求什么……」
  「谢、谢你……」她紧紧抱住他。
  「……还是朋友吧？」
  「当然。」她流下了开心的泪水。
  「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嗯。」
  医院。
  她驻足在一间病房前，「怎么了？不进去？」藤原空多少知道些陈思雪的过去。
  「不了，我会被误认是冤魂。」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想看他吗？」
  「嗯……」
  骗人，明明就很想进去吧！
  「我帮你，你先躲在那。」他指着不远的转角处。
  「我……」
  「别再我了，快去。动作要快。」
  「谢谢你，空。」她赶紧走到转角处。藤原空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转身轻敲病房门。
  叩！叩！
  喀－－
  「请问是蓝夫人吗？」
  「我是，请问你是……？」
  藤原空望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蓝斯辰，「我是警察，能借一步说话吗？」
  「好。」走出病房的蓝母跟着藤原空往陈思雪的反方向走。
  陈思雪轻轻的打开病房门，轻轻的关上，深怕发出一点声响。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病床旁。
  「辰……我已经决定了……」她轻声的在蓝斯辰耳边道。
  「小雪！你是小雪吧！」蓝斯辰激动的伸出双手想触碰到她，但却扑了个空。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她哽咽的说。
  「为什么！？你哭了？」
  「我……时间要到了。」她的语气很轻、很轻。
  「什么时间？」
  「离开的时间。永别了……」她轻轻的走出病房，训练有素的她完全没发出半点声音。
  另一边。
  「警察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敝姓藤原，名空，日本人。叫我藤原就行了。」
  「藤原先生有什么事呢？」
  「先请问一下，您儿子的状况如何？」
  「必须要有人捐赠视网膜。」
  「好，那么我就老实说吧！我是为了我上司来的。」
  「你的上司？」
  「是，我的上司是个很美的女人，她的中文名字是陈思雪。」
  「！」
  「别担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直说无妨。」
  「蓝斯辰爱过她吗？」
  「爱！现在更爱。斯辰现在十分后悔，只可惜为时已晚……」
  「如果现在有一次机会，你们愿意把握吗？」
  「当然愿意！」
  「谢谢，那么请别把我们的谈话告诉您儿子，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
  藤原空转身离开。
  既然两人如此相爱，有什么理由不帮一把？
  喀－－
  「是妈吗？那个警察说什么。」
  「嗯。没什么，只是说问我一些问题。」
  「喔。对了！妈！刚刚小雪来看我了！」
  「刚刚没有人来吧？除了那个警察以外。」
  「不，我确实听到小雪的声音了！在你们走出去之后。」
  「可是她已经过世了……」
  「我知道！但我就是听到了！」
  「空。」陈思雪轻声唤着。
  「什么事？」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放弃。」
  「放弃什么？」藤原空不解的问。
  「我要放弃爱，放弃我对他的爱、恨、回忆，放弃我跟他的任何一切。」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继续说着：「……然后重新开始。」
  「你疯了吗？既然那么爱干嘛还放弃！」
  「……就是爱太深了才要放弃。」
  藤原空搔了搔头，「就说我搞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那就别懂吧！」
  「喂……」
  「等我完成一件事，我们就回去。」
  「什么事？」
  她低声在藤原空耳边说道：「……」
  「你说什么！？你真的要这样做？」
  「嗯。」她已经决定了，绝不后悔。